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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憑區區一個墨衛,又豈能撐得住這一輪番的奇襲,甚至還有機會逃到此處。
“是麼。”崔莞清透的雙眸中映出秦四郎眉宇間漸濃的愧色,“那你阻在此處,欲意為何?”
那匹高大的棗紅馬,恰到好處的將前方擋得嚴嚴實實,就這般站著,根本看不見的爭鬥,唯有耳旁一聲聲絡繹不絕的兵刃相交,令她得知劉珩暫且還活著。
不過,親眼目睹他身後的傷勢以及方才被擊倒在地,口吐鮮血的模樣,崔莞同樣心知,劉珩已是強弩之末。
她心焦,面上卻不動聲色,生怕激怒秦四郎。
“阿莞,你當知曉,我與劉珩乃是不死不休。”秦四郎抬手,撫上她的臉,輕揉地拭去沾在細嫩肌膚上的泥灰,“可你不同,與我而言,你卻是不同之人。”
“無非是一枚棋子。”崔莞唇角勾起一絲嗤嘲的冷笑,籠在袖下的柔荑緩緩抬起,抓住那隻撫在臉上的手,“又有何不同?”
感受手腕上的纖指逐漸縮緊,秦四郎眼中閃過一縷苦笑,正欲開口解釋,卻不料眼前一晃,被握住的手一曲,緊接著脖頸出一片冰寒——
“你……”
“別動!否則……”
三年光陰,崔莞早不是當初瘦弱不堪,風吹便倒的孱弱少女,這些年日日不斷的刻意溜達走動,讓她比尋常姑子多了幾分氣力,且年歲已過及笄的她,身形也似抽條的柳枝,柔韌高挑,雖不及秦四郎,卻也無礙她眼下的舉動。
秦四郎垂下眼簾,入目是一隻沾上不少汙漬,卻仍不失白嫩的皓腕,然而,頸上的寒涼與刺痛,均在向他示意,方才那句未說完的話,不僅僅是威脅,她真會動手,殺他。
“走。”崔莞抿唇低喝,半推著秦四郎繞過那匹棗紅馬。
前方的爭鬥,果如她所料,劉珩與流鴉身上均負了傷,衣袍殘破,血跡斑斑,可明眼人一看便知,劉珩完完全全屬於下風,數招後,劉珩又一次被流鴉擊中,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難再動彈。
“嘖嘖,太子殿下的身手,當真令人刮目相看。”流鴉氣息急喘,三角眼中冷笑連連,“中了鴉毒還能與我纏鬥到這般田地,也算罕見,可惜……”
他揚起手中的匕首,寒芒閃爍的利刃上泛著不同尋常的幽光,顯然是餵了毒。
劉珩倒在地上,面容慘白無色,唯有唇上那抹烏色,刺目驚心,緊閉的雙眸與胸前微微地伏動,向流鴉昭告著他已無半分抵抗之力。
流鴉舔了舔發乾的唇,一步一步走到劉珩身旁,揚起的匕首懸空對準他起伏的胸口。
刺下去,從此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無需再過這刀口喋血的日子,流鴉眼底浮起一片獰笑,揚起的手正欲狠力刺下——
“住手!”
一聲略顯高昂的高喝,劃破漸漸沉寂而下的山林谷崖,驚得流鴉倏然頓手回頭,身子亦是遵循背不露敵的本能,驀地一轉,不遠處的一幕,陡然落入眼中。
“主子?”他臉上浮起一絲愕然之色,對於好端端騎著高頭大馬,立在一旁觀戰的秦四郎,竟會在悄無聲息間,被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子制住,所料未及。
不過,驚愕也僅是一瞬間,流鴉冷眼掃過架在秦四郎頸上的利刃,陰陰笑道:“小姑子,你莫不是以為,拿住他便能威脅我?”
說著他吐出一口帶血的沫子,不屑的目光落在秦四郎清俊的面容上,繼續冷笑道:“我喚他一聲主子,是抬舉他罷了,能做我流鴉之主,天下唯有一人。”
流鴉之言,崔莞尚未有反應,秦四郎的後背已僵,他一直都清楚流鴉的來歷,可卻未曾想到的是,由始至終,他的言行舉止,皆在劉冀的算計之下。
對於秦四郎的異樣,崔莞故作不知,她飛快的掃了一眼倒在流鴉身後,生死不知的劉珩,隨後便對上那雙陰測測的三角眼,沉聲說道:“你的主子是誰,與我無干,不過,梵公子在你身後的主子心中,是何等地位,想必你應當比我清楚才是。”
流鴉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原本陰冷的神情慢慢沉下,嘴裡卻嗤笑道:“既然如此,你儘管動手,無非是個孌童罷了,大不了將此事推到太子殿下身上……住手!”
流鴉話還未說完,就見秦四郎頸上與利刃相接之處,霎時湧出一股殷紅,驚得他不由大喝出聲,而崔莞手上的力道也隨聲斂下。
“你想怎樣?”流鴉心中暗恨,先前一番詐言,為的是減去這小姑子的戒心,沒想到卻被看得通透,而這看似柔弱的姑子,下起手來更是不留餘地。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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