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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池,“傳令伏軍,協阿焚行事,若有違令者,殺!”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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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初升,崎嶇的山道上,幾匹駿騎飛奔,蹄起泥翻,踏在地上的聲音遠遠迴盪在山間。
一襲長袍加身的崔莞,緊攥韁繩,時不時甩鞭抽馬,一連數十日披星戴月,跋山涉水,那張清美嬌嫩的小臉上滿是疲憊之色,且風吹日曬之下,膚色黯淡許多,即便此時未飲沉夢,乍一看,任誰都會覺得,馬背上乃是一活脫脫的俊秀郎君。
“主子,前方便是旬水,淌過旬水再往前便是秦嶺。”碧落驅馬,緊緊追隨在崔莞身畔,而兩人身後那八道同是快馬加鞭的人影,均是劉珩暗中佈置在崔氏的墨衛。
臨行前,碧落特意讓眾人分而化之,至城門外方聚集,隨護崔莞一路西行,前往雍城。
由於緊迫,這一路不分晝夜,行累即歇,每日除去三四個時辰入眠,幾乎整日都在馬背上顛簸,有時恰逢村鎮,便有榻可躺,有熱食可用,還可梳洗一番,但絕大多數,崔莞一行人皆歇於荒野之外,以天為衾地為榻,食的也沿途補給的乾糧冷水。
身為墨衛,自是受的住這般長途跋涉,日夜兼程的苦楚,可誰也未料到,往日裡看似嬌弱的姑子,竟能與眾人共同進退,不言一聲苦,不落一步路。
經此一行,眾墨衛看向崔莞的目光中,不知不覺添了幾分敬佩,這聲主子,也喚得心悅誠服。
秦嶺,只要翻過秦嶺,雍城不遠了。
崔莞沉著的眸光微閃,持著藤鞭的小手揮動得愈發頻繁起來。
隨朝暉升起,七月的流火驅散清晨的涼爽,萬丈金芒炙烤整個大地,塵土飛揚的古道上,陣陣熱浪翻騰,渾身上下香汗淋漓的崔莞,勒馬眺望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巒,而她身前不遠處,則是一條白浪滔滔,奔流不息的大河。
“主子,前行無橋,亦無擺渡之人。”
等了小半盞茶的功夫,莫約一個時辰前便先一步敢到河畔,又往左右兩側沿河探路的墨衛恰好策馬奔回,將所探實情盡數沉聲稟於崔莞。
既無橋,又無擺渡,便意味著眼前這條大河,難以橫渡,當然,沿河奔行,總能尋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家,但這一尋,快則一、兩日,若運氣不佳,尋個三、五日也未嘗不可。
於崔莞而言,莫說一日,哪怕是片刻,她都不願耽擱。畢竟,在此處多延誤一分,劉珩的性命便會多受一分危殆。
須得設法過河!
崔莞抿了抿唇,抬眼掃向四周,由於此處已接近秦嶺,古道兩旁是荒無人煙的茂密山林,參天古樹,枝椏蔓藤,數不勝數。
稍稍幾眼,她便有了心思,抬手指向路邊一顆顆莫約碗粗的樹木,沉聲道:“伐木造筏。”
墨衛擅武,力氣自不在話下,而且身上人人佩有利刃,伐木不過是一刀一劍,斬斷便是,可造筏除了木料,還需麻繩,才能將木料繫牢穩固。
對此,崔莞盯上了纏繞在老樹身上的碧藤,這些終年長於深山老林間的碧藤,最粗的甚至有巴掌寬,碧落依言斬斷幾條二指粗的藤條,用力一扯,韌性十足。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崔莞讓她多斬一些,兩三條擰在一起,足以暫時充當麻繩之用。
半日內,眾人齊齊動手,造出兩隻木筏,每隻五人,至於那十匹馬,則是以藤條串成一排,系在筏尾,馬擅水,只需有人牽引,以免被浪濤沖走即可。
“走!”
一聲嬌喝,一筏五人,筏後五馬,披著餘暉晚霞,橫渡大河。
有驚無險的渡河上岸後,天色已晚,且眾人的衣袍或多或少也被河水打溼,猶豫一番,崔莞便下令就地歇息。
和衣而窩,即便掃地上的碎石,又鋪著一層薄薄麻布席子,躺上去也令人甚是不適,然而這些時日,崔莞早已習慣,故而也未覺有多難捱。
可趕了一天路,明明疲倦不已,此時此刻,她卻難以安眠,眼前,腦中,心間,所思所想,均是那人。
月下敞心,情濃,她自是不勝歡喜,朱唇輕彎,而思及他的明謀暗算,不辭而別,又忍不住氣得瑩齒髮癢,可一轉念卻為他如今的處境憂心不已,**翻來覆去,直至天色微明,方迷糊了小半會兒。
秦嶺不似鐘山,延綿的山巒間,數不清的深山老林,樹木繁茂,遮天蔽日,若無人帶路,極容易迷失,幸好墨衛中,便有一人曾自幼長於秦嶺,有他帶路,不過四日,便越過山嶺,踏入雍城地界。
終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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