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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關之際,老趙自是言聽計從,照指示出城,“偶遇”崔莞之後,又依計將人自密道引入早已設好的圈套。
人是尋到了,可崔莞漠然的神態,疏冷的舉止,讓秦四郎心底鈍痛不已,何時起,那道挺身而出,立於他身前,救他性命,護他周全的纖細身影,已悄然遠去,再看不見半分。
壓下心頭翻湧的不甘,秦四郎望著那雙清透的明眸,看明眸底的戒備與疏遠,深深的吸口氣,沉聲問道:“阿莞,倘若當初在齊郡,我未中劉珩奸計,你也沒有被他強行帶走,你我之間是否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積壓在心間數載的言語,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終是脫口而出。
“若無劉珩,你是否會繼續留在我身旁?”
越言越低啞的聲音,含著一絲莫名的顫抖,全然未料到秦四郎會轉提此事的崔莞怔忪片刻,移眸看向眼前俊朗的面容。
一襲月白長袍的秦四郎立在門前,皎潔的月華傾灑而下,映得那張面若冠玉的容顏,熠熠生輝,尤其是雙目中滿含的期盼與渴求,讓她難以直視。
“阿莞。”察覺到崔莞躲避的目光,秦四郎情不自禁上前,抬手便要撫向她側開的小臉,可尚未觸及那張日思夜想的嬌顏,頓覺指尖一涼,原本倚在門扉處的崔莞,已輕巧的避開探來的手,退到門外。
“你也這般厭我……”秦四郎低沉的嗓音略帶一絲澀啞,“也是,如我這般通身汙穢不堪之人,確實該遭人厭。”
“你說甚?”崔莞蹙了蹙眉,方才最後一聲實在太過微弱,她並未聽清。
“……無。”秦四郎籲出一口濁氣,眸中的悲慟如潮水,唰唰褪去,他移開一直落在崔莞身上的目光,側首望向屋外華燈照耀下通明敞亮的庭院,“這段時日,你暫且安心呆在此處,我會令畫錦前來服侍你。”
說罷他抬足跨出門檻,越過立在門外的崔莞便要離去,卻聞及耳旁一聲冷言,身子頓時僵住在原地。
“你可知康平,東宜,秦城三座城池的百姓有幾何?”
崔莞轉身盯著秦四郎的背影,似在自說自話,又似刻意言給僵在身前數步遠的人聽,“康東秦三城,每一座城池中的百姓,粗算之下,至少有十萬之數,三座繁華的城池,遭魏人血洗,雞犬不留,短短數月,便成了三座死城。”
秦四郎靜靜地盯著足尖,慢慢斂下的濃密眼睫,掩不住雙眸裡的死灰。
“你總言,家族之仇,不可不報,那麼,我且問你,三城中家破人亡,無辜喪命的百姓,又當向誰討冤報仇?”崔莞緊緊捏住冰涼的小手,咬牙繼續說道:“世人皆知,士寒勢不兩立,然而權勢之爭,不該涉及百姓,太子率軍志在驅逐魏人,捍衛山河社稷,你若還有一分晉人當有的血氣,就不該在此時算計太子!”
一番厲言落下,秦四郎的僵持的身子顫了顫,隨後卻是頭也不回,一言不發,倉惶離去。
崔莞不知一席話是否會落入秦四郎心中,她站在門外,迎著拂面而來的涼風,緩緩平下心中的激憤,轉身入屋,合攏門扉。
無論如何,她決不能成為秦四郎制衡劉珩的棋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前因後果計謀全(下)
合緊門窗,又再三檢視,確保無誤後,崔莞方躺上榻,只是翻來覆去幾乎**未眠,腦海中不斷思量眼下的局面,好不容易捱到天邊泛白,這才迷迷糊糊闔上眼。
一連三日,崔莞均老老實實的呆在庭院中,並非她私下未動過心思,而是第一日欲出院門時,那左右各兩共四名膀圓腰粗的守門婆子,以及牆邊屹立的一排家丁,還有不遠處的井然有序,不斷來回巡視的護衛……光是明兵就這般嚴密,更別提不知藏身何處的暗哨。
種種跡象,皆表明秦四郎此次的決心。
崔莞心頭驟沉,她並未鬧騰,甚至面容上的神情也未有絲毫變化,轉身便回了屋,此後,除去習以為常的膳後溜圈與如廁外,連門都未跨出半步。
秦四郎收到畫錦等人的稟報,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差人從書房中尋了幾本雜書送去,給崔莞解悶。
他知這小姑子心思狡黠,故而早早便吩咐下去,只要她不踏出庭院,無論做甚均可視而不見。
這般外嚴內松,也算是給崔莞最後一絲從容自在。
崔莞瞟了眼几案上的書冊,眸底一抹嗤嘲閃逝,她從堆得莫約一臂高的書冊中隨意抽出一側,攥著書便施然起身朝外行去。
“姑子?”見狀,畫錦不由一怔,姑子不是向來用過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