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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巧匠大師,傳言他所雕制的飾物,渾然天成,栩栩如生,團花似鬢邊綻放,鳥雀在髮間騰躍,極為罕見。
上一世,她便得過一支晏公制的長簪,愛不釋手,時常取下把玩,這才一眼看出此佩的出處。
“姑子可要細看?”夥計雖是詢問,卻已伸手將玉佩連錦盒一同取下,小心翼翼地擱在崔莞身前的木櫃上,這玉佩極為昂貴,原本不該取下,但這夥計見方才掌櫃對劉珩的姿態,便認定劉珩等人乃是財不露白的主,因此,這才對一同前來的崔莞百般討好。
崔莞不知這夥計的心思,只是見他既將錦盒取下,也就打算執起玉佩細細鑑賞,誰知還未容她的手碰到玉佩,忽的從旁邊探出一隻纖細的小手,搶先一步將玉佩扣入掌心中!
由於玉佩珍貴,又生怕貴客鑑賞時不慎落地損壞,玉佩的小孔上穿著一條精巧的銀鏈,與錦盒相連,那奪玉的手攥了瑩潤的玉佩,卻忽略了那條細微的銀鏈,這才讓崔莞及時按住錦盒,扯住銀鏈,同時側首看向奪玉之人。
一名莫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子,芙蓉面,水杏眼,一點嬌唇,雪腮繞鬢,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只可惜,此時此刻,美人柳眉緊蹙,紅唇高撅,滿面嫌厭不耐。
“此物是我先取,你還不快放手!”
其實對於這枚玉佩,崔莞也未打算非入手不可,只是不知為何,盯著這張略有幾分眼熟的面容,攥著細鏈的手愈發縮緊,清冷的聲音想也未想便衝出口:“這玉佩,原是取下予我細看,你不問自取便罷了,還強詞奪理,真是無禮至極!”
“你!”向來備受呵護的小姑子,何時受過這等叱喝,且出言的還是一名看似容貌家世皆不及己的姑子,豈能不怒?立即便下了決心,定要奪過玉佩,再喚人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醜姑!
一人不退,一人不讓,針鋒相對之下,手上的玉佩與銀鏈便成了交鋒之物。
那夥計見了,面色唰的一下劇變,急急上前勸道:“姑子,姑子,手下留情,手下留啊!”無論是這玉佩還是銀鏈,若是損壞其一,均非他這點綿薄的進項可抵。
不料,話還未落,只聽啪的一聲輕響,精細的銀鏈陡然一分為二,崔莞本就站在矮櫃邊,後背砰的一下撞在櫃上,不重,卻也不輕。
反觀那名嬌媚的小姑子便遭了殃,噌噌後退兩步,噗通一聲跌坐在地,臀處泛起的疼痛倒是其次,這大堂中除了崔莞外,仍有幾名散客,這般一來,她的窘樣頓時落入眾人眼中。
又羞又惱的小姑子,將手中的玉佩往崔莞身上用力一砸,雙手掩臉,失聲慟哭,“你欺我,你欺我!”
崔莞靈巧一退,玉佩砸在矮櫃上,又彈到大門處。
“阿綰?”
一聲輕呼,在青石地板上滴溜溜打轉的玉佩後,一雙精美的絲履跨門而入,崔莞堪堪扶著矮櫃站穩身子,剛抬眼,便見一名身著華裳的夫人,正快步走向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子。
“母親,她欺我!”被夫人扶起身的小姑子,顧不得身上沾染的塵埃,指著崔莞嚶嚶泣道。
那夫人轉頭,對上崔莞怔滯的目光,溫婉的面容上雙眉微蹙,道:“你是哪位府上的姑子?”她目光非淺,自是認出崔莞並非庶民,卻又覺得她甚是眼生,故而有此一問。
而崔莞,自這夫人入門之後,便徹底僵住了身子,此時此刻,面對詢問,恍若未聞,只是呆呆的,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張明明陌生至極的面容,卻又令她心頭抑制不住翻湧起一股深入血骨的熟悉。
“……母親。”
☆、第二百六十章 母女相見不相識(中)
“母親。”
一聲嬌嚷,掩去了那聲低啞的呢喃。
“她應不是清河之人,我從未見過她。”
嬌美的小姑子緊緊挽住那名華貴夫人的手臂,仿若梨花帶雨般楚楚動人的面容上,隱約閃動著忿恨。
自打被接到清河兩年,她從未受過這等羞辱,往來的世家姑子郎君,哪位不是或交好或奉承,可眼前這衣著打扮皆不如她的陌生姑子,卻在眾目睽睽之下,予了她一道響亮的耳光。
不是清河之人?
那夫人仔細的打量崔莞一眼,她雖因身子孱弱,不喜出門應酬,然而清河大族中的適齡姑子,或多或少有過一面之緣,身前這位……確實眼生。
且崔莞一路舟車勞頓,身上的風塵僕僕以及眉宇間那一絲倦怠,令人一看便知是遠道而來,可那雙眼眸……她對上那雙點漆般清透,卻又溢滿酸澀的眸子,心中無故漾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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