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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無論秦四郎出了何事,她願助之。
崔莞所言,令衛臨心中不由一鬆,整個人霎時跌坐在一張乾淨的几面上,這段時日,晝夜不分的趕路,早已讓他精疲力竭,眼下渾身上下痠軟不已,全然顧不上風度儀態了。
他狠狠喘了幾口氣息,抬眼對上崔莞含憂帶慮的眸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時辰不早了,你且先進學宮,我在此等你,一切待學宮閉門之後,再詳談。”說罷,他生怕崔莞不願,又道了一句:“此乃郎君囑咐,衛臨莫敢不從。”
目及衛臨眉宇間的堅持,崔莞垂下雙眸,無奈的嘆了一聲,點頭應道:“那便如此罷。”
言畢,她深深看了衛臨一眼,轉身大步往稷下學宮走去,由於無需驗帖,學宮門前的學子已無多少了。
望了望四下,崔莞的步子加快了幾分,就在她即將踏上石階時,衛臨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阿莞,郎君之名,盡系你身,萬不可再藏拙了。”
崔莞腳下一頓,卻未回頭,甚至連話都未言一句,頓在半空中的纖足,重重地落在了石階上,登階而行。
即便如此,衛臨臉上亦浮起一抹會心笑意,他知,崔莞必定不會讓郎君失望,她乃郎君舉薦之人,一旦名揚天下,便是郎君不曾親入學宮,也可獲慧眼識珠之名。
這於現下的郎君而來,是極大的助力。
崔莞不知衛臨真正的心思,以為他只是為秦四郎傳話罷了。
她走到簷下,臨入門時,對那方臉中年學士抬手作揖,“挽方才所言,尚有不妥之處,先生莫怪。”
見狀,那中年學士的面色不由緩了幾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無妨,且入罷。”
崔莞頷首,拂袖正袍,方抬足,真正的跨入了稷下學宮。
☆、第一百六十五章 諸子臺上動天下(中)
稷下學宮內十分寬敞,崔莞連入三門,繞過立於門前的山水影壁,眼前陡然一闊。
只見廣寬的庭院中間,立有一座莫約高三尺的圓形石臺,這座石臺幾欲佔據了大半個庭院。石臺之上,分東西兩面,設幾,擺席。
一人一幾,一人一席,而今已然快坐滿了。
如此看來,勻子之言倒也不假,心中早有念頭,只是不敢輕易更變千百年衍出的門規,而她的一番話,恰好給了勻子一個時機,就好似困頓欲眠時,有人遞來了一隻軟枕。
若不然,這多出的數百近千張几席,又豈能如此迅速的加設在諸子臺上?想必勻子決心離席之際,便下了指示罷。
崔莞略掃了一眼,便往東邊的石階走去,踏過九層小階,方算是真正登上了諸子臺。
她的步伐極輕,打算就在後方隨意尋一席位坐下便是,不料剛走兩步,便聽見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飄傳開,“雍城崔挽,可入東三席。”
唰唰唰,霎時間,諸子臺上近千雙目光,齊齊看向站在最後方那道纖瘦卻挺拔的身影。
凡是東、西兩面前十席,所坐之人無一不是當世大儒賢士,亦或者驚才絕豔,早已名傳天下的學子儒生。這樣的人,大多出身極為尊貴的頂級世家,似崔莞這般不顯山水的普通少年,前所未見,怎能令人不詫異?
即便崔莞曾歷經生死,也不由讓眼前之景驚得心中顫了幾顫,不過,她面容仍舊沉靜,唇角微抿,抬眸望向正前方那與眾人相對而坐,神情和藹的勻子,作揖應道:“諾。”
清脆的一言落下,當即便有人指引她一路向前,直至順利尋到東三席,端正的跪坐而下,纖細的身子頓時隱入人群之中,也隔絕了絕大部分探究的目光。
此時,崔莞緊繃的心緒才驟然鬆了幾分,不過,她仍舊屏氣凝神,一臉肅穆,因所坐之位,恰好與前方十步之處的勻子遙遙相對,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可清晰的落入勻子眼中。
如此一來,她便錯過了一道妒意橫生,暗憤不已的目光。
西席靠近最後一排的席位上,曾信眸光陰冷如蛇,東三席,那可是連蕭之謙也難以企及之處,更別提如他這般雖有才學,卻出身寒門的子弟。
偏偏,崔莞入座了,這個在他心目中,不過是秦四郎跨下玩**的小兒,入了那他想也未敢想的席位。
曾信怎能不妒?他心如烈火焚灼,恨不得起身,坦聲言出崔莞的卑劣事宜,然而,他袖下的拳緊緊握了握,又緩緩鬆開了。
來日方長,眼下當務之急,還是盡全力搏出一條大道!曾信狠狠告誡自己一番,勉強移開了盯著東三席所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