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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亂動。”秦四郎未錯漏她眸中一閃而逝的痛苦,略微急促的開口勸道。
崔莞恍若未聞,待坐直了身子,與他正面相對,四眼相望時,方冷著聲,慢慢言道:“你尋兵書,便是為了扶持寒門?”
秦四郎闔上眼,冰涼的手蜷曲成拳,沉默片刻,低低的擠出一絲聲響,“……是。”
轉瞬間,四下沉寂。
晨風拂過枝頭,枝葉沙沙作響,嬌嫩的**花迎風搖曳,幾朵不堪風折的絨花隨風飄下枝頭,落向幾面,席間,烏髮,華裳。
綴出了幾分顏色,亦令人感到幾分蕭條。
良久,崔莞淡淡的開口,“為何?”
為何她費勁心機,一遍又一遍更改前世的一切,上蒼卻一次一次將命運駁回原處。
助寒門,便是助曾信。
寒門崛起,僅憑現下便能攀附上蕭氏這等龐然大物的曾信,又怎會是一個默默無聞之輩?
“為何?”秦四郎喃喃,他對上崔莞的目光,漆黑的眼眸中浮起一抹悲滄,啞聲低笑,“家族之仇,別無選擇!”
☆、第二百零一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下)
家族之仇?
崔莞猛然一怔,難道……
“不錯。”彷彿看出崔莞心中所想,秦四郎滄然一笑,“這世上,已無巴陵秦氏。”
當日,他自齊郡返回巴陵,為周薇一事,更為太子被刺一事,族中上下一致決定,令他跪祠思過百日。
然而,就在這百日之中,身為族長的父親失蹤,堅守士族風骨的族老病故,族人則因各種意外,非死即傷。
若非他醒悟得早,只怕秦氏四郎也早已自這世間消逝,魂歸奈何。
“欲先毀之,必先縱之,生死之敵,他如此對付,無可厚非。”秦四郎凝望著她,心緒激盪之下,溫和的聲音陡然變得高昂顫抖,“然而,吾父何辜?族老何辜?信守士族風骨的族人又何辜?”
原本秦氏族人雖因士寒分化,卻遠遠未及手足相殘之地,直至半載之前,巴陵寒門崛起,士族與寒門之爭愈來愈顯露鋒芒,逼迫秦氏不得不做從中出抉擇。
堅守士族本分的族人,便成了絆足之石。
分而化之,借刀殺人,短短八字,便是促使巴陵秦氏這百年世家覆滅的元兇。
這一切,均與劉珩有關。
“父親與族老一生,以士族為榮,竭盡權利,欲扭轉秦氏之風,父親曾言,一日為秦氏之長,秦氏便一日不染寒門之勢。”好似擔心驚嚇到崔莞一般,秦四郎斂下乍洩的心緒,低低笑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尋醫問藥,他揚名世間,也均是要為父親,為秦氏,尋出一條安寧興盛之道。
從未見過這般的秦四郎,他一向在世人面前,便似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此時的秦四郎,眸中泛起的悲慟滄桑,如同被風吹皺的寒潭,一圈一圈漣漪,愈擴愈廣,直至將他整個人,緊緊束縛,無處可逃。
崔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雙眸,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如此,你當恨的,不該是劉珩,而是寒門。”
聞言,秦四郎唇角微抿了抿,眼波輕轉,下頜微昂,目光自崔莞清美的面容移望至枝頭上的**,片刻,仍舊溫和的聲音緩緩傳開,“阿莞,你恨寒門?”
顯然沒想到他會忽然轉言的崔莞,怔了一怔,而後認真的注視著秦四郎,“是。”
上一世,曾信,寒門,在她身上烙下無法抹去的汙痕與恥辱,更令她生不如死。
雖說,這一切均是她咎由自取,不過,一場大火,焚盡己身,抵去己過,餘下的,便是這無法泯滅的恨!
一字之言,卻令秦四郎心中鬆下一口氣,幸而,她所言,非是為助劉珩。
“寒門固然有過,卻非本因。”解去心中最令他寢食難安的枷鎖,秦四郎黯淡的眸光稍稍清亮了一絲,他移回眼,細細的打量起崔莞的容貌,神色,慢慢說道:“若非劉珩急於收攏士族為己之力,不辨青紅皂白,秦氏,也無至於此。”
巴陵城中,秦氏雖非頂級士族,卻也相差無幾,劉珩欲想殺一儆百,內憂外患的秦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故而,他恨寒門,卻更恨劉珩。
一點一點理清秦四郎的話,崔莞闔上眼眸,深深的吸一口氣,再緩緩睜開,平靜的道:“無論你有何舉動,莫要傷了蕭謹。”
彷彿早有所料,秦四郎眉宇間顯露出一絲無奈,“趙氏族長病逝,天下得知兵書藏於何處之人,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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