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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崔莞緊接著又將一直埋在心底的疑惑問出口:“秦四郎君怎麼未到臨淄?”
當初在郡守府,秦四郎昏厥,迫於無奈,她才告知樓管事速速離去,為免張顯暗中追擊,又言不可前往臨淄。但秦四郎醒後,以他的才智,絕無躲不開張顯的可能,除非……
崔莞想到了劉珩。
“郎君已返回巴陵。”衛臨尚不知在齊郡的險境,嘆了一口,將秦四郎在族中的處境略點了幾句,末了又道:“郎君命我今日起,便追隨於你。”
“追隨我?”崔莞愕然,看著衛臨自袖中取出一卷帛紙,呈到自己眼下,“這是?”
“這是郎君親筆所寫的信箋。”衛臨將信箋呈於崔莞,沙啞的道:“此間應當會寫明此事,阿莞一觀便知。”
聞言,崔莞接過帛紙,展開細看,前往齊郡的大船之上,她曾向秦四郎討教過不少疑難典籍,對他的字跡,自是識得。
目及帛紙上熟悉飄逸的字跡,崔莞便知此信確為秦四郎親筆。
信箋上字跡不多,卻透出不少崔莞以往並不知情的事宜,有些事,甚至令她暗暗心驚。
好不容易看完信箋,崔莞不由闔了闔眼,以消解心中的驚駭。
原來,她曾猜測之事皆屬實,甚至超出了這一切的範濤,自雍城開始,劉珩便一直尾隨在她與秦四郎身後,百里,雲瑤,媚生香,周薇,張琅……樁樁件件,均離不開劉珩之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次相見暗交鋒(中) 推薦票滿2000加更
“……看明瞭。”崔莞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仍舊躺在竹門前,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僕從。
顯然,在地上打滾,滋味並不好受。
“甚好。”劉珩斜斜一倚,慵懶的靠在添了一隻軟枕的竹榻上,彎唇低笑,“**苦短,卿卿還是早些入屋來罷。”
“諾。”崔莞輕輕應了一聲,足下微抬,一步一步,從容地走近竹門,跨過門檻,施施然的行到了劉珩面前莫約五步之處。
這,這小姑子,也未免太大膽了!
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侍婢僕從們,齊齊的吸了一口冷氣,將頭埋得更低了。
眼下,換做面無表情的人,是劉珩。
他盯著崔莞的眸子微微一眯,如墨般濃稠的眼瞳遽然間變得深不可測,一股寒沉的威壓慢慢釋出,迎面壓向靜立的崔莞,“數月未見,卿卿的膽量倒是增進不少。”
“阿挽不敢。”崔莞垂雙眸看著擺在几面上的茶盞,平靜的說道:“殿下喚阿挽進屋,阿挽便進來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說方才劉珩第二次喚她入內時,並未言及“滾”這一字,故而她這般堂堂正正的走入屋中,也無錯。
劉珩怒極反笑,整齊無垢的白齒在火光下閃爍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寒芒,“如此,卿卿便自這屋中滾出去,再滾進來,可好?”
聞言,崔莞心中一陣突突,可面容上卻是一片竭力維持的沉靜,她無聲的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起點漆般的眸子,迎向劉珩冷冽的目光,“殿下,今日阿挽剛從稷下學宮歸來。”
她的聲音平靜,淡漠,彷彿在敘旁人之事一般,“稷下學宮開講當日,阿挽險些受辱,不過幸而未失殿下的臉面。阿挽之言,令學規一朝更改,天下第一賢士勻公,贊阿挽,授人解惑的稷下先生們,亦贊阿挽,還曾以禮待之。”
素來清冽的嗓音,帶上幾分刻意壓低的沉啞,倒生出另一番不同滋味來。
半倚在竹榻上的劉珩,將頭微微一側,盯著那雙明澈的眸子,低低一笑,道:“崔莞。”
崔莞眨了眨眼,卻未聲張,而是靜靜的等著應有的下文。
劉珩慢慢坐起身,窸窸窣窣的衣袍摩擦聲中,磁沉的聲音緩緩自微啟的薄唇中傳出,“你要入朝為官?”
大晉風氣雖放蕩不羈,但女子入朝為官一事,從未有過。
他是藉此提醒她,無論怎樣,她都是一名婦人,此事若傳揚出去,現下這些以禮相待的儒生,反倒是第一個將她棄之敝屣的人。
崔莞朱唇慢慢抿成一條直線,她後退一步,抬起手,朝劉珩深深一揖,沉聲道:“若是這般,只怕阿挽再也無法為殿下效力了,那建康蕭氏,還請殿下早些差人接手為好。”
說罷好似想起什麼,崔莞仿若看不見那張陡然黑下的俊臉,又開口說道:“還有一事忘了回稟殿下,歸來前,蕭氏五郎曾開口相邀,讓阿挽赴約後日一場流觴詩會,據說王氏郎君也會出席,還有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