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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孃的手略微一頓,“是。”
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出口,岑娘不再多言,事關劉珩在臨淄暗中隱埋的棋子,即便是她也不得而知,若不然,也不至於令崔莞涉險。
這一股勢力,唯劉珩所知,所用。
崔莞也未再追問,她記起了那隻破空而去的信雀。
將屋內收拾妥當後,岑娘把蕭謹所需的藥材暗暗取來,置於竹樓密封的耳房中,又尋出一個紅泥三足小爐,用於煎藥。
半夜,蕭謹毫無意外的發起高熱,渾身上下滾燙如火,崔莞與岑娘二人徹夜未眠,小心翼翼的避開一道道傷痕,不斷的以溫水為他擦拭身子。
直至東方一縷熹微霞光破雲而出,蕭謹身上的熱意終於漸漸退去,兩人相視一眼,均鬆了一口氣。
崔莞昨夜在蕭氏別院中本就費心周旋,隨即又為蕭謹擔憂忙碌了**,此時心緒驟然一懈,怠倦疲睏如潮水,洶湧襲來。
清透的眸子慢慢泛起恍惚,眼睫略微掙扎幾下,頓時沉沉垂闔,她頭顱隨即一歪,就這般倚在榻尾,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離臨淄莫約三百里的山道上,一陣疾馳的馬蹄轟鳴而過,揚起陣陣塵埃。
“主子,歇息片刻罷,連夜趕路,便是千里之馬也難以消受。”墨十三低聲說道。
他的聲音雖小,卻是以內力而傳,即便馬蹄轟鳴震耳,亦能讓雙目緊盯著前方,神情冷冽的劉珩聽入耳中。
“嘶聿聿——”劉珩手中韁繩一扯,身下的棗紅駿馬人立而起,前蹄虛踏幾下,穩穩的停在了原地。
他身後隨行的一干墨衛,也齊齊勒馬。
“休整半個時辰。”
“諾!”
隨著應聲落下,三四十人的騎隊便散到了路旁,飲水,啃糧,餵馬,人人舉止嫻熟利落,顯然像這般急速行軍,已然是熟悉至極之事。
四周除去馬匹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外,再無半點動靜。
墨十三點了一名墨衛前去探路,隨後便跟在劉珩身後,以候差遣。
“不必跟著孤。”劉珩擺了擺手,轉身往另一處安靜之地行去,他眉宇間染著疲色,寶藍鑲銀邊的衣襬袍角,因騎馬之故,一路上沾了不少塵埃。
即便一身風塵僕僕,卻無損於他那一股由內及外散發而出的優雅貴氣。
劉珩倚在一株欒樹下,雙目微闔,似在閉目養神,可唯有知他甚深的墨十三方明白,主子的心,亂了……
為蕭謹,還是為那姓崔的姑子?
墨十三不敢多思,莫名的,他又想起當日在雍城,耿叟所言。
那姑子,不該留。
興許,耿叟之言,無錯。
可惜此時再動這等心思,似乎太遲了。
晨霧盡散,天光大亮,半個時辰匆匆而逝,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前去探路的墨衛歸來稟報:“前方無恙。”
聞此一言,劉珩猛地睜開雙眸,大步朝愛駒行去,翻身,上馬,扯韁,揚鞭,雲流水般的舉止過後,一寶藍一火紅兩道的影子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
墨十三率著騎隊緊隨其後。
此時的崔莞等人,尚不知劉珩正在趕來。
岑娘又給蕭謹灌下一碗煎得濃濃的藥汁,仍舊不見起色。
而崔莞雖記掛蕭謹,卻不得不做出一副悠閒的模樣,與平日一般,乘坐馬車到臨淄城中晃了一圈,甚至還有意無意的,在文人學士眾多的稷門下略出了些許風頭,藉此混淆蕭氏的目光。
裡裡外外冗忙了一整日,直至夜幕初臨之際,蕭謹,終於醒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下驚魂生死局(上)
“……疼”蕭謹只覺渾身上下一陣陣撕裂痛楚,慘白的小臉上冷汗涔涔,他吃力的動了一動瞳仁,卻始終無法睜開眼簾。
不過,恍惚中,他也有所察覺,自己似乎正躺在一層綿軟的褥子上,而非前兩日那般,捆著,吊著。
“阿,阿兄。”愈來愈劇烈的痛楚,一**襲來,蕭謹終是忍不住張開乾裂的唇,輕哼低喚。
在耳房煎藥的崔莞聞及這細微的哼聲,心中一顫,將手中的竹扇往小几上一置,急急起身奔到竹榻旁,輕聲喚道:“阿謹,阿謹。”
“阿兄。”蕭謹強忍痛楚,喘著略促的氣息,輕應一聲,他長卷的眼睫微微顫抖,仿若搬動千斤巨石一般,終是慢慢掀開了一絲縫隙。
熟悉的輪廓若隱若現,如霧中觀花,朦朦朧朧,蕭謹費力地闔了幾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