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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起身的晃動,汗珠子倏然墜下,滴落在那身潔白如雪的華服上,秦四郎纖長細密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露出一雙雖強忍痛楚,看上去卻平靜無瀾的眼瞳。
“郎君。”
待秦四郎剛坐穩,陳副管事立即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後,搶先開口道:“這小姑子身藏芙蘿,顯然是心懷不軌,郎君切不可心慈!”
說罷生怕此話力度不夠,他又添上一句:“原本這小姑子便出現得蹊蹺,朗朗乾坤,何來盜匪?再者若真如她所說,是位落難庶民,又何以斷文識字,出口便是聖人之語?”
“故而,某以為,說不準她是故仇派來暗害於郎君的人!”邊說他邊暗暗衝桃兮使眼色。
桃兮急急接話:“不錯,郎君不喜花香一事,婢子早便差弗兒告知與小姑子,可不想她卻……”說著聲音一低,哀哀自責道:“說來也怪我粗心,竟沒發現這藏在她後腰中的芙蘿,才害得郎君犯病。”
話到最後,已成嚶嚶淺泣。
這番一唱一和,聲情並茂話,合情合理,引得眾人紛紛點頭,原本退開幾步的護衛又警惕的將崔莞圍起。
只是秦四郎聽了,並未有多少反映,平靜的目光對上崔莞幽深的雙眸,淡聲道:“你,有何話可說?”他的聲音雖淡然,卻不難讓人聽出其中的顫楚,許是頭疾太過疼痛的緣故。
崔莞掃視一眼圍在四周的護衛,隨後抬起眼眸,坦然的面對秦四郎的目光——
☆、第五十六章 環環相扣誰人設(中)
“便是我有話可說,而你又可會信?”
崔莞靜靜的看著秦四郎,眸光清透,音語沉著,眉目間那縷隱隱流轉的從容自信,看起來絲毫不似被人當場捉住惡行,無路可走的犯人。
秦四郎不由一怔,原本緊蹙的濃眉又皺褶幾分,抿起唇角,淡淡說道:“你若說得有理,我為何不信?”
這番話,極重,意味著高高在上的秦氏四郎,願意給這不起眼的小姑子一個辯解的機會,甚至是願意賦予她一絲信任!
天啊!
這小姑子究竟是何人,竟能得到郎君如此的對待!
帳內的侍婢護衛紛紛被震住,霍然將目光集中在崔莞身上,原本繚繞在眾人耳旁的嗚咽聲亦戛然而止,便是連站在秦四郎身旁的觀棠,神情間也流露出一絲震驚。
旁人許是不知,可她心中分外明瞭,郎君看上去雖如雲中皎月,溫雅謙和,可在郎君心中,信任二字,極為難得,便是她在郎君身旁服侍了八年,也不曾獲得郎君這般直言的篤信。
“郎君,萬萬不可!”
陳副管事慌了,急急搶在崔莞開口前大聲說道:“郎君便是見了這小姑子才發病,眾目睽睽之下又從她身上搜出芙蘿,豈會有錯?”說著轉頭冷冷瞪向崔莞,“小姑子年歲不大,卻巧言如簧,郎君萬不可被她誆騙!”
“哦?”秦四郎的目光自崔莞身上撤離,轉而望向因焦急,面色透出一絲紅暈的陳副管事,“依陳叔之見,我當如何處置,才不會被巧言如簧所誆騙?”
陳副管事一喜,連連道:“自然是將這居心叵測的小姑子推出去亂棒打死,以儆效尤!”
隨著此話落下,侍婢護衛們紛紛點頭,桃兮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得色再度浮現在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再看向崔莞時,面容上不禁透出一副勝券在握的神色。
崔莞並不理會桃兮的挑釁,至始至終,澄澈如水的眸光不曾自秦四郎面容上移開半分。
帳內突然便靜了下來,營地中車軸滾動的咕嚕聲,混合著偶爾一兩聲牛馬的“咴咴”“哞哞”,不斷傳入帳中,甚至還能聽見外頭風過樹梢時的沙沙作響,以及一陣若有似無,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少頃,秦四郎清冷的目光微垂,淡淡道:“既然她有話,聽聽又何妨?若不然傳揚出去,天下人還以為我巴陵秦氏獨斷專行,容不得旁人一絲是非辯駁。”
說罷,彷彿為抵抗愈來愈劇烈的痛楚,已耗盡全身力氣般,他再度合上眼,蒼白的臉龐浮上一絲疲憊。
然,這番話入耳雖輕,卻令陳副管事的面色微微一白,不敢再多言,轉身對崔莞冷冷喝道:“有話快說!”
崔莞瞥了陳副管事一眼,並未將他這般醜惡的嘴臉放在心上,轉身便朝桃兮走去。
圍繞著崔莞的護衛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崔莞慢慢走到桃兮身旁站定,抬眸掃向眾人,清聲說道:“暗害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