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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俊臉浮起一層寒霜,沉聲應道:“閣下所言,自是句句有理。”說罷他抬頭,對樓管事吩咐道:“傳令下去,退到一旁,讓貴人先行。”
樓管事跟隨秦四郎多年,早已摸透秦四郎的性子,見他如此吩咐,當下便點頭應聲,而後喚來離馬車最近的衛臨,讓他傳話。
不多時,秦家車隊迅速避讓出一條道路,馬車上的馭夫目不斜視,抖了抖手中的馬韁,那匹高大碩壯的棗紅色駿馬踢了踢蹄子,踏著優雅慢步,緩緩行向城門。
沒想到秦氏車隊居然會為一輛馬車讓駕,原本在四周圍觀,心懷各異的眾人朝那裝飾不凡的馬車投去既詫異,又好奇的目光。
由始至終,崔莞都靜靜的坐在牛車中,不曾露出半面。
若說頭一個發現馬車的人,絕對非崔莞莫屬,因牛車在車隊中排在靠後的位置,加之臨近雍城後,她便將車窗略開出道一指寬的縫隙,想借此檢視車隊最終會在何處落腳。
可不想,剛一掀開窗子,便瞥見了那輛曾讓她驚魂不已的馬車。
毫不猶豫,啪的一聲,崔莞便將車窗合了個嚴實,甚至車隊停下時,她的心也霎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直到牛車再度晃動,那顆高懸的心方緩緩回落。
觸及前額上的一片溼冷,崔莞不禁苦笑,不過是馬車,便將她嚇成這般,萬一哪天真與那人面對面……
想著,她不由打了一寒顫。
若是可以,她此生都不願再碰見那樣一個人!
崔莞的忐忑,馬車中的人絲毫不知,他闔著一雙狹長的眸子,懶懶的半倚在鋪著一層白狐裘的軟榻上,微翹的薄唇輕啟,一道細微得仿若懸絲般的聲音,出口即逝。
而外頭駕車的馭夫面不改色,口中卻沉沉的回了一聲:“諾!”
話落,馭夫手中長鞭一揮,馬車陡然加速,絕塵而去,便是到城門前也不曾停留,就這麼直直的入了雍城。
☆、第七十一章 大隱於市何處尋(上)
華麗的馬車漸漸消失在城門內,秦氏車隊一片寂然,秦四郎亦靜靜的坐在車中,眸光半明半滅,不知在思索什麼。
少頃,他才淡淡的開口道:“入城。”
避讓的車隊重新回到路中間,緩緩朝城門移動。
雍城城門洞開,遠遠可目及城池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相較於城內的喧鬧,城門前顯然要井然有序得多。
只見兩排莫約二三十名身材魁梧,頭帶銅盔,身穿鎧甲,手中或持長槍或握刀劍計程車兵,分別挺立在城門兩旁,面無表情的盯著往來的商旅。
一旦有旅人行至門前,便會有一名銅盔上彆著一小束紅纓計程車兵上前驗看官憑路引。
除去方才長驅直入的那人,便是秦家車隊,也需如此。
負責驗看計程車兵接過樓管事遞來的牒書,毫不意外地觸到貼在牒書底下的金葉。
他眼底閃過一絲滿意,面上卻不改色,略掃了眼手中牒書,點頭說道:“放行。”
取回牒書,樓管事略鬆一口氣,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些刀口喋血的守城士兵只認真金白銀,可不理會來者是士族還是百姓。
若想順利進城,還是少惹為妙。
與樓管事相比,秦四郎的神情多了一絲陰鬱,他不曾忘記,方才那人入城時,守城士兵可是安安分分的站在原處,紋絲不動。
如此想來,那人想必早已來過雍城,且所呆時日定然不短。
微微晃動的馬車中,秦四郎眉頭輕蹙,垂下眸,盯著系在腰間的碧玉佩,若有所思。
倒是崔莞,聽到窗外一陣又一陣的鼎沸人聲,心知是入了城,遲疑片刻,終是小心的掀開一絲縫隙,打量起外頭的景色。
街道兩旁林立的商鋪,各色旗幟隨風飄揚,往來的人群如奔流不息的江河,小販的吆喝,行人的討價還價……
雍城的繁華,她早已領略,而今再一看,眼前不覺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費盡心思,只想攀龍附鳳,眼前這一幕幕,最是令她鄙夷不屑,而今重活一世,方明白,看似平凡簡樸的生活卻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崔莞斂回目光,無聲的嘆了口氣,再度抬起眼,眸底已然平靜如初。
秦氏車隊入城後一路前行,進入士族居住的內城再往南邊一拐,停在離城主府不遠的一座別院前。
這是早年秦氏先祖遊歷四方時,置於雍城的落腳別院,這院落雖無秦氏巴陵主宅寬廣宏大,佈局擺設卻極為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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