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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樂聞言,當即憤憤地扯下裘被,當眾便拆了她的臺,眼下情況不明,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當了別人的炮灰。
這一路上他苦思暝想地想了又想,怎麼想都覺得真相不可能是他認為的那一種可能,眼前這個少女一定是敵人派來的,或者說是景帝那邊派來迷惑他的人,妄想從他嘴裡套出惰皇的軍事機密,或探聽別的什麼訊息的!
一喊完,他才發現四周靜得離奇,便揚頭順勢檢視了一下身處何地。
卻不料,聽到一聲他記憶中最難忘,但卻已經成熟了許多的瑰麗、雍容如琴音般悅耳低沉的嗓音。
“皇兄?”
☆、第四十三章 腿瘸難道會影響腦子?
“皇兄?”
“huang兄”二字猶如一座泰鼎砸下,令腳步穩鍵沉鑄的虞子嬰險些一腳踩滑摔落——
“……”
她忽閃幾下鴉黑睫毛,茫然難得遲鈍一瞬——是黃兄……還是皇兄?
……事情當真有這麼湊巧?
——
飛奔的腳步險此打結,籽月撲哧著粗氣,眉染霜寒拼命地追了上來,她曾是天元皇替玖蘭戚祈培育的暗衛,又一度在貪婪城給青衣侯當過傀儡侍從,自然是學過些旁側手段——如這跟蹤之技。
她追蹤著那名神秘少女一路至此,遠遠看到串串乳白,如嬰膚般細膩自上而下的槐花蔭下,馥香、巷風,似有影影卓卓隨著淺淡光線浮動,扭身飛閃而至,牛子只懂些粗淺武藝,自然是阻擋不了籽月。
他剛察覺有異,便被她一招小擒拿手製服壓抵於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呼啦一聲迅速撩開青布車簾,探頭朝著車廂裡面緊張喊了一聲:“崎!”
車內的靜滯也因為這大喝一聲,由凝固而漸漸松化了。
“你……你真、真的來了?!”舞樂嚥了一口唾沫,伸出爪子將遮擋著他視線的被裘再扯底幾分,望著披著黑斗篷男子,慌亂地結結巴巴道。
當初聽籽月說時,只覺得她是故意說項的荒謬滑稽,整整七年的被冷漠忽視,豈是這三年便能輕易改變的,是以他無半點沒放在心上,如今親眼看見,如何能平靜淡然?
玖蘭戚祈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轉過視線,瞥過籽月那張緊張、氣喘驚慌的神色,方道:“七號果然是被皇兄你拐走了……”
“七號”是籽月當初在天元國的暗衛代號,此代號除了選拔暗衛的天元國君知道之外,唯一知情的人則是她誓死效忠的主子——趙鹿侯。
籽月聞聲,全身倏地一僵,“咔咔!”木然地扭過腦袋,盯著玖蘭戚祈,失聲道:“殿、殿下?!”
她不會錯認的,這個聲音,這辨析度熟悉得令她有時候做夢都會懷念不已的聲音——籽月那張剛毅、雌雄莫辨的英氣面龐難得流露出一種小女兒似要哭般的模樣。
——是祈殿下!
他真的來接他們回國了!
“為了迎回皇兄我整整付出一支軍隊的代價,險此為此連命都捨棄掉了,終是如水中撈月一場空……”玖蘭戚祈語氣帶著一種譏刺的深沉意味,但當他看向虞子嬰之時,語氣卻有一種霍然開朗,蘭落溪潤蒼山負雪,徂徠如畫般戲劇道:“但誰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由此一禍,得此一福,本以為該是困難重重之事,卻在轉眼間遊刃而解了……”
若說景帝是那一禍的話,那麼如從天而降的天嬰道人便是一福。
虞子嬰咀嚼著他這一句話,從中領悟出來,他這是在打著比喻讚賞她。
車廂內點著一盞幽暗燭火,他依舊披著寬大黑斗篷,即使迎回他找尋已久的皇兄,他依舊穩而不動,語氣、神態,舉止,雍容徐徐閒逸而圖,淡淡橘黃色澤覆於他周身輪廓,撒下一片靜謐陰影。
他表現得很平淡,但虞子嬰卻知道,他的心情絕非他表現得那般平靜,相處半月有餘,虞子嬰一直很用心觀察著他每一處動作,多少了解他。
一般情況下,他內斂而心性抑壓,對很多事情不屑不予苟同孤芳自賞居多,是以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對別人給予贊同頎賞和悅之人,更別說像此刻喻古論今地大力稱讚了。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朝淵國九連雲峰上的俗媚妖醫……竟會是天元國玖蘭戚祈的皇兄……
如果過程不考究,眼下這結果算是她意外之獲了……
“祈殿!”籽月胸膛激烈起伏地盯著玖蘭戚祈,眼眶微紅,飽含熱淚。
這語氣……好像有些不尋常,出於對自家目標人物的警惕,虞子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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