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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
少女身體再度細微地動了一下,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她目光微動,雖仍舊稍嫌呆滯,但嘴裡重複地念叨著這個字,眸中靈動漸生。
“說與我聽,我記不清了……但這個名字……很熟悉,我想聽,你能詳細地告訴我一遍嗎?”她問道。
牧驪歌表情一頓,略測地眯了眯眼睫,水墨軟眸似那鶴形臺盞上的紅燭光線,忽明忽暗一陣。
這倒是奇怪,當初雖看她為救嫉而不惜跟那趙鹿侯翻臉,但他僅憑他們爭執的言論判斷,大抵是糾紛於情感尊嚴,但此時她何故一聽“嫉”的名字,反應又如此地大(當然“反應大”的標準對比起他而言,想自她醒來那一刻,他便一直衣不解帶地關懷她,換來的亦不過就是她稀疏平常的幾個冷淡眼神,但一提到“嫉”卻能引發她的精緒波動,並且刻意主動詢問……)
這讓一向自忖人緣極好,至少對比鬼見愁似的嫉妒的牧驪歌殿下,第一次對他自己產生懷疑,產生一種無力的鬱卒感,難道他的溫情款款相待,竟比不得那對誰都是拽得跟個二萬五八似的,逮誰長得好、身世佳,能力超群都嫉妒得恨不得將別人拆骨入腹、生吞活剝了似的,明明長著一張漂亮的臉龐總被他那一身煞氣變態扭曲得不成人樣,從不懂憐香惜玉的……嫉?
“自然可以,來,你先躺著,你頭上的傷不易久坐,我慢慢說予你聽。”伸臂將她扶躺下,牧驪歌即使心中有再多的刻薄想法,卻從不輕易表露在面上,他揮手摒退四周人員,不一會兒,整個寢宮遺留一片靜謐暖光,只剩他與玄嬰兩人獨處。
他嘴裡的“故事”還是那個版本,但經他潤色的部分與人物敵我部分卻講得模糊了界限,大抵是朝淵國與瑛皇兩國即將成為聯盟,而那天元國的趙鹿侯與兩國的關係近段時間因為異域的介入,存在著一些隔閡與緊張,卻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間跟她好似“交好”。
說是“交好”,但因有了三國之間那微紗關係做鋪墊,這般的“交好”倒像是一種“利用”與故意靠近了。
說到最後,他語氣巧妙一轉,講到為了國與國之間的大義,她最終捨棄了私人感情,為救“嫉”而身受重傷,傷了腦袋才暈迷至今。
至於為何她如此拼命要救嫉,跟嫉那一身的傷是由誰造成的,他卻頓了頓,並沒有提起。
“你是說……傷我的人是一個我相識的人……而我為了這個叫嫉的人……最終跟他反目成仇?”
看她領悟得快,在邏輯上也並沒有差錯,看來除了認不得人之外,別的部分倒是完整地保留了下來,牧驪歌頓時很慶幸,他剛才沒有天花亂墜地胡謅得太離譜,眼看她並未全信,牧驪歌正準備轉換另一種哄誘口氣,再跟她解釋一遍之時。
卻聽她用一種大喘氣後,總結性的語氣說道:“這麼說來……他,那個叫嫉的人對我很重要,對嗎?”
呃?牧驪歌苦惱地撇下眉,糾結著怎麼回答才好:“也可以……這麼理解吧?”
如果不重要,整個事件前後一番精細推理,顯然像是存在一個突兀的漏洞,完全不合情理,誰會對一個仇人這般殷勤拿命相救?
可由她提出的那個“突兀的漏洞”,老實說,關於當初她那突然調轉角色的原因,連他都猜不透究竟是為何。
明明地越鹿侯出現之前,她跟嫉分明就是不同戴天、嚼穿齦血的那種關係,不是嗎?
罷了,事已至此,就算他問她是何原因,想必她也根本不記得了。
“玄嬰,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嗎?”牧驪哥隨意地轉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虞子嬰兩眼放空,沒有反應。
“嫉……”
“嫉,他在哪裡?”
一聽到這個“嫉”的字,她神色一動,看著牧驪歌,呆板的眼睛再度匯聚了些許光彩。
一見她只有提到“嫉”才有反應,牧驪歌頓時有一種鬱氣匯聚胸口,卻不知道該如何排解才好。
他暗吸一口氣,壓制住滿嘴的不是滋味,溫柔一笑:“他亦受了傷,現在……”
他的一句話尚未完整道完,被一聲“呯!”的一聲巨響聲,似重物砸牆般天動地搖震耳欲聵打斷了。
不待牧驪歌猜測在他的寢宮何人敢如此放肆,但聞一聲陰森低啞,如尖銳金屬破音般刺耳,嚼碎靈魂般的聲音呼嘯而來。
“那個賤女人在哪裡!?”
凜冽寒風自夜間張牙舞爪地席捲而來,室內那一層作隔擋作用的秋羅紗帷被人從外面一把狠戾撕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