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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縮在歐意如身旁,抱緊雙膝,注視著歐意如毀去的臉龐。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歐意如不會這樣。如果不是想救皆如蕭和世權離開火場,歐意如不會送命。
當他在密室看見白白時,白白手裡還緊抓著世權的腰帶,至死都不肯放手。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若非認識了她,歐意如可能還逍遙世外,在京都安安穩穩地當他的熙王;若非認識了她,白白也不會百般痛苦,說出喜歡上人很可怕的話;若非認識了她,白白哪會就此命喪,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第一百九十六章:歐意折梅被擒
“為他生……為他死……為他牽腸掛肚一輩子……”施佰春喃喃念著,空洞的雙眼裡只有一抹死灰,再也看下見昔日璀璨光華。
淚水突如其來又掉落,她咬牙,要自己不能如此軟弱,自己若是哭哭啼啼個不停,又哪能讓白白走得安心。
可卻在凝視著歐意如盡毀的容顏時,悲愴翻湧而上,止不住嗚咽,哽咽出聲。人已死,再也喚不回。哭又有何用,然而傷心欲絕豈是心中想忍,便可無視而過。
抱膝待在歐意如身邊不知過了多久,直至眼眶紅腫滿布血絲,淚乾了再流、流了再幹,施佰春才勉強自己離他去做該做的事情。
歐意如生性好潔,不能任他這般上路。他跌跌撞撞地飛奔出去,燒了一些熱水端回房裡,有些人想幫他的忙,卻都讓他躲開了去。歐意如不喜歡讓人接近,不喜歡染了別人氣息的東西,所以一切,她都要親自來,否則白白可是會生氣。
她的美人,醒著的時候,脾氣可是很大的。
回房上榻,施佰春小心翼翼地解開白白的衣裳,擰了布巾一寸一寸擦拭,然而忙碌的雙手卻在發現從歐意如懷裡掉出的平安符時,僵住無法動彈。
那是她許久以前給歐意如的,在月老廟求的平安符。保仕途順遂,保姻緣美滿,保身體康泰,保一世平安。保了這麼多,卻沒保得住她的白白性命。
施佰春執起那平安符放進自己懷裡,牙深陷入嘴唇裡,仔細擦拭白白身上髒汙,一心一意全放在歐意如身上,她要讓歐意如了無牽掛,好好的走。
施佰春溫柔而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在空蕩的房中響起:“趕明兒個,我去吩咐件白色衣衫幫你換上,你比較喜歡月牙色而不是全然素白,我會替你挑好……跟著再去買幾籠又大又白的大王包子,放在你身旁……讓你上路可以帶著吃……”
施佰春又狠狠咬上自己的唇,然而無論如何忍耐,閉起眼睛、搗住眼睛、壓住眼睛,眼淚就是不停掉,不停掉,怎麼也無法止住。
她真的失去這個人了。
失去這個一直以來圈著她、管著她,但同時也是深深愛著她的人了。
再也聽不見這人用咬牙切齒的語調,忿忿喊著施佰春這個名字了……
她的白白……
呆然坐在房裡半個晌午,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沒做,施佰春猛地回過神來。
她翻出一瓶帶著芙蓉花香的白色膏藥,沾了一點,輕輕地在白白臉上、手上、每一個遭受火焚痛楚的傷口塗開來。
施佰春低聲說:“這是我最新制成的膏藥,名字就叫‘回春膏’。功效神乎其神,能去腐生肌、藥到回春,鶴髮雞皮者能重回青春美貌,火焚燬者,也能容貌再生。這藥本來是想給你用的,你也曉得我長得慢,過幾年都還會是這個模樣,怕你到時嫌棄我模樣小,於是便做了這藥。
這藥抹上後便會和我一樣老得慢……然後我們回羅剎谷去……你捱著我、我捱著你……你慢慢變老,我慢慢陪你老……”
施佰春眼眶又紅,她歇了一下忍過去,才繼續為歐意如塗抹膏藥。
人已死,藥效無法人體催動新肌再生,可這藥好在有防腐之效,屍體腐去掩入黃土之前,她想能多久便多久,好好地再看看白白。
她貪戀著白白,只要望著她,就能想起白白對她的好,為她付出的一切。
這個人,是一世也看不夠的。
就當施佰春細心為白白塗藥時,屋外原本一直沒停歇過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令施佰春整個煩躁起來。
“……湘王……該殺……”
“……血衣教……留不得……”
“……得饒人處且……”
“……殺……”
爭執聲不斷,令人不得清靜,施佰春本就頭痛欲裂心緒躁亂,被外面那些吵雜人聲一催,胸口一陣激盪,幾番運氣也平復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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