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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道：“我做四小姐師弟已是高攀了，哪裡還敢做師兄呢。”

妙玉道：“咱們名義上是師徒，其實就是姐妹。香菱，你跟惜春兩個，既是師兄弟，也是好姐妹。咱們以後也沒有什麼身份高低貴賤之分，都是相依為命好姐妹。”

惜春點頭，對香菱道：“雖然名義上我是師兄，但你比我年長，懂也比我多，以後我還得多跟你學呢。”

妙玉也點頭，道：“咱們以後進了宮，要學可多呢。對那裡面事情，我也不懂，還都得摸索著才行。咱們……”

正說著，凌霜從門邊過來，撲地跪妙玉面前，道：“小姐，你進宮，可也得帶上我。”

妙玉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笑起來，扶了凌霜起來，道：“你放心。你去處我早給你安排好了。你這會子急什麼！”

凌霜心中狐疑，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到一旁幫著惜春小丫頭收拾東西。

妙玉對香菱道：“你舊主子這會子到林姑娘那裡去了，你也正好回去收拾你東西去，免得她見了你，倒不高興。”

香菱想了想，道：“那些東西都是她們薛家賞，我也不要了。再者我已是出家了，也用不著那些東西，這就跟師父去了吧。”

妙玉點頭道：“也好。以前事情，以前東西，也都丟掉好，都忘了好。只是香菱，我倒想問問，你身子已是好了，跟著你們姑娘很好。以後也吃不了什麼苦頭了，為什麼還想著要跟我們一樣呢？你父親還沒相認呢，若是跟我們進了宮，只怕一輩子也認不了了。”

香菱微擰了柳眉，有些悵然地道：“我本是薛家收了房，本就不是黃花閨女了，跟著姑娘成什麼呢？姑娘以後也是要嫁人，陪過去也是別人，我是去不了，到後我還是得回到我們太太那裡去。那大奶奶本就視我如眼中釘。哪裡容得我還呆薛家呢，後只怕仍是被她們作踐死，再不然就是再被賣一次。也不知道落到什麼地方去。若是賣給小門小戶做媳婦，那還是好結果，若是賣給富人家作妾侍，還是一樣挨打受罵。不堪是被賣到青樓，生不如死。哪裡還能指望著跟親生父親相認呢。看來。我命該如此，一輩子也不能認祖歸宗，讓父親知道我還活這個世上了。”

妙玉和惜春也都嘆息。

妙玉道：“咱們先回庵去吧。後面事情還多著呢。”三個人便一起出門，凌霜也收拾好了東西，讓小丫頭將包袱拎著，一起到櫳翠庵。

王嬤嬤和纓兒倚門懸望。見妙玉等人回來，忙接進去。王嬤嬤便問接旨事情怎麼樣。妙玉簡單地說了一下，然後道：“媽媽。你將廂房收拾出兩間來，讓惜春和香菱住了吧。”

王嬤嬤倒有些不明白，道：“四小姐住處並不遠，說過話就回去了，哪裡用得著住咱們這裡呢。再者。四小姐是千金之體，我們這裡事事不周全。哪裡敢接待呢。”

惜春便笑道；“你們小姐如今是我和香菱師父了。我們是這庵里正經弟子，你不讓我們住這裡，我們又住哪裡去？”

王嬤嬤吃了好大一驚：“阿彌陀佛，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鬧什麼？四小姐，你可別嚇我，老身我年紀大了，禁不起。”

香菱也笑道；“她說是真。我們真拜了師父了。以後我們就是佛祖面前人了。這幾天當然要住庵裡了。其實我們也住不了多久，待宮裡打發人來接，就得走了。”

王嬤嬤這才相信了，忙問：“小姐，那你問了能不能帶著我們一起進去沒有？”

妙玉搖搖頭，道：“媽媽不用擔心。你事情，我心裡都有計較。”

王嬤嬤還要說什麼，被凌霜推著出去安排惜春和香菱住處去了。

庵裡廚娘來回擺飯事情。

惜春笑道；“往日常到你這裡來，卻從來也沒有這裡正經吃過飯。我今兒個是第一次吃庵內齋飯呢。我倒想見識見識。”

妙玉微笑道；“這齋飯可比不得你做千金小姐時瓊脂肥膏、精烹細膾。偶爾吃吃尚可，久而久之，只怕你會受不了，會後悔了。依我說，你現後悔還來得及，只去到老太太面前跪下認一個錯便成了。你仍去做你千金小姐，便不用受這寒素之苦。”

惜春笑道：“你也不用拿這話趕我。我這個人偏就是個認死理，我認定了事情，便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做。別說受點清寒之苦，便是別苦楚，我也受得。出家修行，本就應該經受這些考驗。咱們這樣有飯吃已是很不錯了，別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不上飯呢。”

香菱點頭道：“這話倒是。我從小跟著柺子流浪，見過不少凍餓而死人。四小姐是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