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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這日記到底是誰寫的?
想了一會兒,沒頭緒。
周珍麗在外面喊她下樓倒垃圾。
夏晴多踢著拖鞋出門,一手拎著一袋垃圾。
其實她知道的,周珍麗才不是需要她扔垃圾,只是測試一下她能不能扛得住樓下的那些流言蜚語。
夏晴多出樓道口的時候,還特地長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因為周珍麗一定會抱著夏野在樓上看著她。
垃圾桶就在樓道口的不遠處,不過得路過小區花園的入口。
花園的入口處或坐或站了很多閒人,夏晴多慢慢悠悠地走了過去,本來以為最大的刺激也就是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輕視眼神了。
誰知,她扔了垃圾迴轉,一個稍微有點面熟的阿姨堵住了她問:“夏家的閨女,你什麼時候結的婚?”
花園的入口處傳來了“噗哧”的笑聲,就連下棋的幾個老頭也停止了喧譁,彷彿全世界都在等著問她夏野的爸爸是誰。
這可比2017年的微博還恐怖了,吃瓜群眾就在身邊。
夏晴多沒有吭聲,同樣以輕蔑的眼神回望。
“夏家的閨女,我問你話呢?”
“阿姨,你是我媽?”
槍打出頭鳥,打的就是眼前這種不知道自己算老幾的人。
夏晴多說完了之後,踢著拖鞋上樓了。
2003年是這樣的,剛剛跨過千禧年沒有多久,她要是敢穿個齊臀小短裙上街,知道得換來多少探究的目光嗎?
可到了2017年,是個姑娘,誰還沒有一條齊臀小短裙呢!就算沒有短裙,也有小短褲。
時代總是會拋棄一些思想老舊的人。
上樓的時候,夏晴多如是想。
與夏家老房子一條街之隔的某小區外。
有一個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的男青年,正在張貼尋人啟事。
看門的大爺撅著鬍子說:“你這小夥子,怎麼在我這好好的外牆上貼這些小廣告呢!快走,快走!”
竇燃已經被驅趕的不止一兩回了,他發揮了國戲電影學院在校生的優勢,悲情地說:“大爺,我貼的不是小廣告,我找人。我老婆,腦子有點兒糊塗,我找不著她了。”
大爺一聽這話,戴著老花鏡來看,“這麼年輕腦子就不好?”
“嗯!大爺您在這兒見的人多,您幫我留意著行嗎?”
“行!你把尋人啟事給我一張。”大爺是個熱心腸,又盯著照片看了半天,嘖道:“長得這麼漂亮,會不會被人拐賣了?你就這樣滿城的貼不行,你得報警啊!”
“我朋友說前幾天好像在這附近看見她了。”竇燃沒說謊,蔣海語那天打來電話,就是這樣說的。
夏晴多開啟了家門,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周珍麗說:“肯定是有人惦記你了!”
夏晴多撇著嘴“昂”了一聲,“就底下的長舌婦,我剛剛懟她們的代表了!”
周珍麗一噎,歇下了借題發揮的心。
她其實就是想借機問問夏野的爸爸到底是誰。
——
2017年。
夏晴多捧起抽屜裡最上面的那個本子。
一翻開,本子的第一頁——
2003年2月17
竇寶你到底在哪兒啊?
夏晴多的手頓了一下。
記憶不夠鮮明,但痛苦的感覺先到。
她的臉色陰沉。
竇燃莫名其妙就被翻了一記白眼兒,也很是無奈了。
沒有心情一頁一頁地翻看,夏晴多再往後翻,翻到了2003年4月17。
夏晴多默唸了出來:“……如果我以後生了女兒,我一定會告訴女兒,千萬不要像我,隨隨便便就把自己託付給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竇燃又捱了記白眼兒,尷尬的不得了。
夏晴多埋頭正要往後翻,竇燃的眼睛一燙,忽然叫了起來,“停停!”
“怎麼了?”
竇燃指了一下4月17號的日記,屏住了呼吸不說話。
夏晴多凝神去看,只見日記的右下方,慢慢地浮現出了兩個紅色的字跡。
起初字跡還很不清晰,大約過了三秒鐘,就完完全全顯現出來了。
“假的?”夏晴多倒抽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往下理解了。
倒是竇燃很突兀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