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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六出花齋已經開遍大江南北,成了大梁最出名的書齋,可六出花齋的主人與寫書的寒酥先生依然神秘莫測。
程澈輕笑起來:“怎麼會這麼想?”
“你想啊,六出花與寒酥都是雪花的雅稱,我覺得寒酥先生就該坐在六出花齋裡,案上放一盞香茗,提筆徐徐寫著一個個悲歡離合的故事。”程微眺望著窗外雪景,嘆道,“要是能見一見寒酥先生,就滿足我的好奇心了。”
“那明日咱們就去六出花齋,見一見寒酥先生如何?”
“能見得到?”
程澈因為程微的傻樣笑起來:“當然能,別忘了,如今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誰敢不見?”
程微輕輕擰了他腰一下:“又說笑!”
她一聲低呼,已是被程澈打橫抱起來,忙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時間還早,做什麼呀?”
“你說呢?”
程微臉頰染上紅暈,不再言語。
這方面,三年多來,他們一直熱情如初,而她也確實極享受與深愛的這個男人身心結合的感覺。
幃帳不知何時已被放下來,那人湊在她耳畔輕喃:“微微,我覺得應該給阿棗生個弟弟或妹妹了,他一個人太孤單了些。所以,咱們還要多多努力。”
回應他的,是程微仰起頭,把櫻唇湊了上去。
雲消雨散,幃帳停止了無規律的飄動,擦洗過後的二人相擁,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何時,程微悄悄睜開了眼。
她盯著帳頂靜懸的香囊出了會兒神,確定枕畔人睡熟了,這才輕手輕腳起身,開始已在腦海中裡演練過千百回的行動。
程澈是在一種奇異的感覺中醒來的。
他渾身發冷,好似忘了蓋被子,可肌膚下又流動著一股熱。冷熱交加,讓他睜開眼時心頭一片茫然。
可很快,自己與身邊人的異樣就讓他眼神恢復了清明。
他與微微,竟都是全身赤裸,而二人的雙手則緊緊相抵。
程微正在施法中,對一切細微的變化格外敏銳,她驀地睜開了眼。
“微微,你這是——”程澈很是疑惑,可很快就臉色一變。
那股奇異的熱流就是從二人手掌相接處緩緩湧入他的體內,而十指相連處的隱隱紅光讓他心生不妙。
他下意識要抽回手,被程微斷然喝止:“二哥,別動。”
程澈靜靜望著她,等一個解釋。
那雙眼溫潤如初,卻盛滿了太多複雜的情緒,而最終,那些情緒如數轉為哀慟與絕望。
那是洞悉一切的眼神。
與這雙眼對視,程微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二哥,我在替你解除血咒。你若是動了就會功虧一簣,咱們兩個都會死。”
“所以,我不動,最後只有我能活下來?”程澈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那是絕望到極點後的了無生趣。
他的樣子讓程微更是難受,想要移開眼,卻又捨不得。
“二哥,想想阿棗。他是太子嫡長子,可以沒有母親,卻絕不能沒有父親。”
程澈忽地笑了:“微微是這樣想的啊。其實,就算阿棗沒有父親,你也能照顧好他的。”
“不一樣的。”程微含淚搖頭。
程澈深深凝視著她:“微微,你不是想見寒酥先生嗎?我還沒帶你去見呢,你怎麼就捨得在今夜動手?”
“二哥替我去見也是一樣的。”失血讓程微眼前開始發黑,她漸漸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那個人,他的聲音卻更加清晰。
“傻丫頭,寒酥先生是我,我便是你一直想見的寒酥先生。”
程微微微睜大了眼,那人的輪廓又清晰起來。
“二哥莫不是哄我?”
程澈笑得很溫柔:“二哥何曾哄過你?”
程微眼皮開始發沉,漂亮的丹鳳眼緩緩合上:“那可真好,難怪那些故事,我都喜歡極了。”
掌心處驀地一涼,隨後就是澎湃的熱流倒湧進體內,瞬間衝去了昏昏欲睡的感覺,程微猛然睜開眼,大驚失色:“二哥?”
程澈口中咬著一個桃木短杖,短杖頂端雕著一朵盛開的桃花,而打斷換血術的透明液體,正是從桃花蕊處滴落下來。
他低頭把桃木杖鬆開,從容收起兩人貼合在一起的雙手,一道血線從嘴角蜿蜒而下。
“二哥——”程微大駭,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