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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反省很快被新的來電打斷。又是來敘舊的。我終於受不了了,趕緊關了機。
安靜下來之後,我終於從起伏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可以好好想一想工作上的事了。關於昨晚發生的事,如果不是鉄影和風影的突然出現,恐怕我真會被美蘭妮小姐活活啃死。鐵、風二人昨晚大概是吃了虧了,今晚估計不會再來。如果再讓我和美蘭妮同處一室,怕是悲劇要重演一遍。不行,我說什麼都不能重蹈覆轍。我得想個脫身的辦法。
小天后的晚餐安排在錦江大酒店的西餐廳裡。我和我的狐朋狗友在邊上單獨坐一桌。一邊想象著吸血鬼滿口獠牙撕咬肉體的樣子,一邊吃著七分熟的牛排,實在大倒胃口。於是,在吃完這頓豐盛但並不可口的高階大餐之後,我對道德說:“老闆,我們都出來執行任務,青青一個人在家,我有點擔心哎!要不要我回去陪陪她,明天一早再過來?”
道德斜視著我,若有所思。半晌,他嘿嘿一笑:“明天不是剛好週六嘛!我們把青青接過來。”
我傻眼。
道德讓十三跑一趟,把青青接來。十三不捨地盯著鄰桌大快朵頤的美蘭妮看了個夠,然後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不一會兒,胖哥神奇地出現了。看來前一天晚上的車禍中,他沒有受什麼傷。胖哥招呼我們跟他去歌廳休息一會兒。當我試圖一起跟去時,被他攔下了。
“美蘭妮小姐請您陪在她身邊。”他說。
於是,我只好坐在一桌殘羹冷炙邊,看著美蘭妮和羅迪克等幕僚談話。他們正在安排接下來幾天的行程。我沒什麼興趣,很快就昏昏欲睡了。直到羅迪克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我才重新清醒過來。只見羅大伯搖著禿頭,一臉傷感,美蘭妮倒嘴角帶笑,優哉遊哉。他們之間的事,我不想過問。
美蘭妮站起身,說:“我想去放鬆放鬆。那個歌廳怎麼走?”
真有意思。俗話說,幹一行,怨一行。廚師回家不肯下廚,戲子回家不肯演戲,歌手,有空的時候當然也巴不得乾點別的,怎麼還會有興致唱歌呢?
尾隨在美蘭妮一行人身後,我逐一打量著眾人的背影。小天后一席連衣短裙,走起路來左搖右擺,扭得十分好看。羅迪克則馱著背,垂頭喪氣,右手的石膏還沒拆,用繃帶掛在脖子上,活像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其他幾個男男女女就很沒特點了,估計都是羅迪克的助手。
來到娛樂單元,還沒等羅迪克的助手詢問歌廳的所在,走道深處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就為我指明瞭方向。不用說,一定是雷子。這個一天到晚把衝動的懲罰掛在嘴上的傢伙,原本嗓門就大,加上現在的獸人體魄,唱歌居然還用話筒,簡直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所謂的歌廳,其實是一個舞池,邊上設有一個小舞臺,歌手上臺演唱,為舞池中的人助興。當然,此時的舞臺已經被這個青面獠牙的粗野大漢霸佔,猙獰的面容把賓客嚇得遠遠躲開,強大的音波震得四周茶几上的玻璃杯咯噔咯噔直跳。舞池中早就空無一人了。我們等雷子吼完一曲才步入廳內。我在費了不少功夫之後找到了縮在一角沙發裡的道德等人。他們一個個捂著耳朵捧著頭,神情痛苦。
“喂!老闆!”我伸手捅他,“你們這一個個都怎麼啦?龐貝古城的古屍嗎?”
道德戰戰兢兢地鬆了手:“結束了?”
“嗯哪,結束了。”
“喂喂,結束了。”道德拍了拍身邊的胖哥和芳芳。兩人如同從噩夢中醒來,額頭細汗涔涔。
雷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往一張單人椅上一坐,壓得椅子四條腿咯吱作響。這廝絲毫沒有意識到眾人眼中的仇恨之火,居然頗為得意地朝我們揚了揚眉毛。
一個細小的聲音傳來:“我想把他做了。”我一看,揚言要把獸人大兵雷子做掉的居然是一貫沉默寡言的芳芳,心中不禁一寒。再沒有什麼比憤怒的女人更可怕了。
怒火在積聚,民憤在擴大,當在場的人們一腔怒氣無處釋放之際,悅耳的聲音響起:“南風吹,夜鶯啼,在這良宵佳夜,我為大家獻上一曲夜來香,希望大家喜歡。”
在一片嘈雜的掌聲中,靡靡之音漸起,追光燈照上了小舞臺,美蘭妮雙手捧著話筒,輕搖慢舞。方才被雷子的恐怖嗓門掃進角落的高雅人士紛紛回到舞池,沉醉在懷舊的旋律之中。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起床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只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