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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褐色的罩衫,上面縫滿了口袋,有點髒兮兮的,樣式也極為古怪。不過,盧傑曾經見過這種樣式的衣服,羅賓就曾經穿過這樣一件。據他所說,這樣的衣服可以放置不同的工具,拿取的時候十分方便。雖然魔法師可以透過一個簡單的魔法,就能拿到屋子裡任何一件物品,但是,如果是在做一個關鍵的試驗時,如果分心使用魔法去拿取工具,可能就會功敗垂成。所以,將工具隨身帶在身上,一伸手就能拿到,這是最方便的。
老頭長著一把拖到膝蓋的鬍子,這本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魔法師們才有的習慣。但在這老傢伙身上看來,卻更像是他根本忘了刮鬍子。斑白的鬍子就那麼亂蓬蓬的,被擰麻花似地辮成了一條辮子。只是,這辮子至少也該是幾個月之前梳理的了,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團打了結的亂麻。
他的模樣也顯得有些委瑣,鷹鉤鼻上長著幾塊褐色的老年斑,臉上堆滿皺紋,牙齒幾乎已經掉光了,一張嘴半邊癟著。另外半邊卻因尚有幾顆未拖落的牙齒而古怪地突起。從他那皺巴巴的嘴唇邊上,甚至還能看到一顆發黑的黃牙。
如此的樣貌,讓盧傑有衝上去扇他一巴掌的衝動,但是,老頭眼中閃爍的精光,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是一種智慧的光芒,只有最高深的智者,才能擁有如此炯炯有神卻又無比深遂的眼眸。
這不可能是個惡魔。如果惡魔真的長成這副模樣,那歷史上那些有關惡魔描寫的書籍都應該被丟進垃圾堆裡,跟發酸變質的殘湯剩飯與老鼠的糞便擺在一起。
但是,盧傑依然不敢大意,畢竟惡魔這種東西,是最擅長揣摩人的心思的。說不定,這就是惡魔耍的花樣,有意變成一個你認為最不可能是惡魔的形象。
那個髒兮兮的老頭侷促地站立著,好像很不習慣突然擁有了身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撲到溪邊,藉著溪水照了照,然後抽風似地大叫起來。
“我的老天!在你的腦子裡就沒留著什麼有用的東西嗎?!居然把我想像成這副模樣!我留給你的日記呢?!那本日記!道那上面就沒有記錄一點可以豐富你想像的東西嗎?!我應該更……更……更……”老頭連比帶劃,一連說了幾個“更”字,但最終還是氣急敗壞地甩了甩手,大聲吼道:“總之不是像現在這副鬼樣子!”
他的樣子看上去活像一個瘋癲的小老頭兒,看上去有些滑稽,讓盧傑忍不住想要發笑。但是他又忍住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麼一個形象,的確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就在他閱讀艾蘭的日記裡,有關描述那些食物的那一段時,他腦子裡就已經勾勒出了這麼一個令人感到滑稽的形象。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眼前這個老頭,豈不就是……
盧傑用力地甩了甩腦袋,他不敢輕易相信這是真的。他始終沒有忘記,在這個地方應該出現的,是一個惡魔。而惡魔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類的思維與想法。
老頭並沒有理會盧傑,依舊蹲在溪邊,望著自己的倒影一個勁兒地搖頭嘆氣,用盡全力地想要把自己的鬍子理順。只可惜,無論他怎麼努力,那鬍子始終還是保持著那亂蓬蓬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那老頭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揪住盧傑的胳膊:“給我換個樣子,這個樣子我根本沒辦法和你好好說話!快給我換個樣子!”
“換個樣子?”盧傑突然覺得,即使這老頭真是惡魔,那也是一個被關瘋掉的惡魔。至少從眼下的情形看來,他對自己似乎沒有太多惡意。如果真是那樣,那自己應該可以爭取到一點時間。
“我根本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叫我怎麼換?”盧傑攤著兩手說道。
“這我不管!”老頭大叫道:“你就去想想那些詩,那些浪漫的句子……就那個,月色下的鬱金香,芬芳的丁香草……隨便什麼都可以!”
這些詩句的確曾出現在艾蘭的那本日記上,於是,盧傑的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畫面——個形容委瑣的老頭,拿著一束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站在半塌陷的牆腳下,對著對面閣樓上一位年輕少女投映在窗上的背影,懷念並哀悼著自己早已逝去的青春。
當盧傑再回頭看向那老頭時,不由得“撲”地一聲笑了出來。
老頭的模樣並沒發生什麼太大的改變,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換成了一件只有時下最趕時髦的年輕人才會穿著的那種無比花哨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尖頂的、緞面高沿禮帽,腰上還扎著一根造型極為誇張的黃金腰帶。他的鬍子總算是理順了,看樣子還曾經精心打理過,被仔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