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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晉,我們現在第幾星域?”伊斯特問得沒頭沒腦。
司徒文晉抬頭看一眼巡航屏上的讀數,“中距線內0。57光年,第二星域。”
伊斯特皺眉,望向螢幕中的羅斯柴爾德,“中將?”
羅斯柴爾德核對過自己戰艦的讀數之後,頷首附議。
伊斯特卻搖頭,“這不可能。”
整個中控室,彷彿看外星人一般看著伊斯特。——跨過中距線回航時,戰艦上下喜悅的場景尚未從諸人腦海中淡去,她此時對戰艦所處位置的懷疑,自然沒道理至極。
司徒文晉卻示意她繼續。
“剛才在艦外,我看到獵戶座腰際三星的排列角度,是從第二星域的任何位置,都不可能觀測到的。”回憶著那三顆令她一瞬間恐懼已極的天星,伊斯特壓住情緒,鎮定精神道。
“那麼少校認為我們現在所處何方?”螢幕中,羅斯柴爾德挑起眉毛,語氣當中,自然也是全不相信。
“中距線天狼星系一側,第五或第六星域。”伊斯特沉吟道。
她此言一出,中控室中有人嗤笑出聲。即便表現得剋制的中控室成員,也覺得這個曾飽受精神疾患困擾的女人,不安心回休息區去做指揮官情人,卻不依不饒地不肯卸下軍職,簡直是在愚蠢已極地自毀英名。
可司徒文晉已在命令副導航員開啟射電望遠鏡,拋開電子導航,獨立計算戰艦的相對位置。得出的讀數,令所有人驚駭不已:
中距線天狼星系一側0。71光年,第五星域,天狼星系前沿軍事基地所在。
伊斯特沒有瘋,瘋狂的是其餘的整個世界。
而受命徹查整個電子系統的安妮,此時也報告說,在戰艦電子系統核心區域,發現了一組被透過網路植入的隱藏程式碼。這個程式使用於戰艦導航的星圖全部扭曲,這也是戰艦偏離航向、以及無法跳出戰區的根本原因。
“將太陽系頂級戰艦誘入彀中,再用違禁武器一舉殲滅,毀屍滅跡,天狼星系打得好算盤。”緩過神之後的謝元亨冷笑。
可安妮的下一句話,卻令他如浸冰水,“上尉,這段程式碼的排列特點,不像是天狼星系,倒像是……來自太陽系內部……”
“是卓奉安留下的東西?”一個答案明明呼之欲出,可謝元亨卻下意識地仍在迴避。
司徒文晉卻輕笑一聲,“若是卓教官所為,又怎會殃及羅斯柴爾德中將的船。”
螢幕之中,羅斯柴爾德的神色中,早已是瞭然一切後的疲倦。
“司徒世侄,我與令尊相爭了幾十年,還以為到底是比你那認死理的父親活得通透些。——匹茲堡號,是第一個向革命軍投誠的合眾國戰艦。我在故舊面前丟盡了老臉,本想混個老來安泰,到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早知如此,倒不如為合眾國拼個魚死網破,寫在史書上倒比如今好看些許。”
“羅斯柴爾德中將,一切尚有轉機,您又何出此言?”司徒文晉勸慰這位鬢髮斑白的父輩。
羅斯柴爾德卻笑笑,“以匹茲堡號的狀況,已經不能再做一次空間跳躍了。”
“既如此,就請匹茲堡號全員撤退到瑪洛斯號……”司徒文晉便欲著手準備接受匹茲堡號人眾,卻被老將軍揮手打斷,
“世侄,我知道瑪洛斯號的最大荷載人數。”
司徒文晉一窒。儘管數月前匆匆啟航時,瑪洛斯號的艦載人員不過是核定人數的一半,但一路上的際遇,竟令今天的瑪洛斯號,匯聚了杏壇號、北光丸號,以及俄洛岡號的全部人眾,早已人滿為患。
正當司徒文晉苦苦思慮萬全之策時,羅斯柴爾德卻接著開口,
“司徒世侄若是日後見到犬子喬舒亞,請替我帶一句話。”
司徒文晉抬頭,只見螢幕之中的羅斯柴爾德目光殷切溫和,
“喬什,原諒爸爸這個老糊塗。你和蜜蘭妮的感情,已得到我全心祝福,”羅斯柴爾德慈愛微笑,“願你們一生平安喜樂,遠離政治,也遠離煩憂。”
司徒文晉心中,不由得一陣怔忡。他面前是十幾架明暗不定的螢幕,耳邊是炮彈爆炸的轟隆,可他腦中,卻只有父親司徒永茂那張清癯蒼老的臉,那幅細細描在摺扇上的萬壑松風圖,和那張看似匆匆寫就,卻實則字斟句酌的薄薄便箋。
自司徒永茂遇刺後,整個戰艦的責任便統統落到司徒文晉的肩頭。紛至沓來的大事小情,令他不敢放縱自己沉溺於喪父之悲中,可面對面容滄桑的羅斯柴爾德,司徒文晉竟卻一時間無法抑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