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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生活在母星之上的,尚有瑪洛斯號將士們的家眷親朋。
他們怎能任至親至愛之人,在淪喪的國土下做亡國之臣?
於是整個中控室裡,只有顧長潯一人嘆道,
“原來只有本人是孤家寡人一個。”雖然感嘆司徒文晉的煽情洗腦之功力,但面對這個目光清澄的年輕男人,他卻仍梗著一口氣,不願輕易低頭。話鋒一轉,他望向司徒文晉的目光,也帶點挑釁,
“整個戰艦上的孤家寡人,卻不止我顧長潯一個。”
“那麼,現在也許是同這些朋友互道珍重的時候了。”司徒文晉溫然笑道。
顧長潯望著司徒文晉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
看到了顧長潯微妙表情變化的伊斯特,卻嗤笑起來,
“顧大爺,別把人心都想象得如此黑暗。”
——除了把這傢伙扔在礦坑裡,他們當然還有別的辦法。
但事已至此,一場分離,究竟在所難免。
☆、蜃景
3月27日。
合眾國海軍旗艦,瑪洛斯號。
15:00。
在隰蘭礦坑蟄伏數日之後;整修一新的瑪洛斯號從隕星殼體中一躍而出;在被榮耀銷燬的北光丸號的火光之中,向太陽系方向返航。
在北光丸號舉行完告別儀式後返回瑪洛斯號的司徒文晉和顧長潯;尚未換下奢華的合眾國軍禮服。兩位挺拔俊朗的年輕的將官;一個眼角眉梢間盡是瀟灑不羈之氣,一個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謙和溫煦之風;帶領著一眾同樣衣著整肅的海軍將士從飛行甲板上經過時,那凌人的森嚴肅殺之氣令人敬畏,又令人心安。恍惚之間彷彿時空迴轉,海軍鼎盛時期的耀目光彩;瞬間重現。
然而時光回不到從前。
曾經的輝煌,已成為史家手稿中的斟酌褒抑。那手稿雖然字跡尚新,雖然滿是刪節增補、推敲語句,但行文之間那明明白白的過去句式,卻如兜頭冷水,將酣夢中人澆得冷靜清醒。雖然北光丸號的葬禮仍滿溢著合眾國昔日的榮耀光芒,但在或遠或近的未來,當合眾國最後的嫡系戰艦瑪洛斯號魂歸星海之時,卻不知還能有誰,能夠身著那身藍灰色的呢絨軍禮服,為她敬最後一個軍禮。
回到中控室的司徒文晉和顧長潯,神色間皆似有心事。於是,在靜默之中,瑪洛斯號開足馬力,艦首對準太陽系方向航去,將陰冷荒蕪的隰蘭礦坑遠遠拋在腦後。
一路之上,瑪洛斯號將通訊裝置的強度調整到最大,向四面八方傳送著外敵入侵的一級紅色預警。按理說,所有隸屬於太陽系的通訊終端,都將立即接收到天狼星系來犯的示警短訊,可從星界到中距線這漫長的數光年距離內,瑪洛斯號卻彷彿行駛於無主之地——通訊儀表一片靜寂,而雷達可測區域內,更是連一艘巡邏艦的影子都沒有。
直到戰艦逼近中距線那一刻。
不過幾周之前,全艦上下在跨入中距線時如過大年一般振奮快樂,可今日戰艦的氣氛,卻沉鬱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中控室裡,只有資料重新整理的滴答聲和操作員敲擊鍵盤的沙沙聲。可雖然一干人眾皆緘口不語,但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盯著那個數字不斷倒數跳動的里程錶上。
里程錶上的數字,從三位數跳到兩位數,又跳到一位數,逐漸逼近零點。就在眾人以為也許不會有情況發生的時候,洛曼諾面前的通訊終端,忽然發出了三聲清晰的嘀聲。
聲音不大,卻讓中控室裡幾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從椅子上跳起來。
是來自太陽系軍方的明碼電報。
而電文,只有短短一句:
停止前進。
數秒之後,又追加了一個單詞:
立即。
於是,瑪洛斯號熄滅推進器,拉下手剎,堪堪停在了中距線前數十尺處。
可艦載雷達掃描顯示錶明,瑪洛斯號周圍,仍然空無一物。
可就在瞬間,雷達螢幕上倏地亮起了一串鮮亮紅點。
而在中控室上方的全息影像中,原本在星海中獨行的瑪洛斯號周圍,霎時多了數艘鐵灰色的星際戰艦。
而雷達掃描顯示,這些將瑪洛斯號牢牢包圍的戰艦,其近戰炮火,已將瑪洛斯號緊緊鎖定。
明碼電文仍在繼續:
卸下武裝。
於是,瑪洛斯號只得將已上了膛的近戰炮彈,統統退出彈道。
至此,一直在通訊螢幕上閃爍的電文方才止歇,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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