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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利刃便向他脖頸處割了下去。伊斯特大聲哭喊著“阿晉!阿晉!”,手腳卻被什麼牢牢抓住,不能挪動分毫,只能眼看著他頸部動脈的鮮血噴濺而出,她的視野裡,自此只剩下一片絕望的慘紅。
卻聽見有熟悉的女聲急急呼喚著她的名字,“梅!梅!”伊斯特忽覺手腳又恢復了知覺,忙驚跳起來,卻見自己的飛行員宿舍裡一燈如豆,自己正斜躺在沙發床上,而跪坐在自己身畔一臉擔憂地喚著自己的,卻是閨蜜孔真。
伊斯特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她雖已醒來,仍陷在夢中的情緒裡不能自拔,坐在沙發床上大聲喘息,淚水仍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湧出。
孔真摟住伊斯特的肩膀柔聲安撫,告訴她一切不過是夢而已。見伊斯特神色漸寧,喘息漸定,淚水漸收,這才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她。她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真抱歉,阿真,大半夜的把你弄醒了。”
孔真在她身旁坐下,搖頭微笑,“做了什麼噩夢?聽你一直喊司徒的名字。”
伊斯特也笑,“我夢見阿晉吃一盤宮保雞丁。”
“司徒不是就好這一口麼?”
“那盤雞丁是豬油炒的。”
“……那又如何?”
“在我夢裡他是回民。”
孔真深知伊斯特的性格,見她雖語帶戲謔,但眸子深處仍有掩不住的惶然驚懼,知她是隨口敷衍,便也跟著笑起來,沒有再追問下去。從外衣兜裡翻出自己房間的鑰匙遞給伊斯特,孔真建議,
“我看你是在沙發床上睡得不舒服才魘住了。反正現在元亨肯定是在司徒那裡打地鋪,你不如去我們屋裡睡。有你最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的超軟雙人床,想打橫睡都由你。”
伊斯特道謝接過,說若是還睡不著,就一定去他們的夫妻間沾一沾桃花。
孔真又給伊斯特倒了一杯水,見她又恢復了平日裡憊怠模樣,才略略放了心。囑咐了伊斯特有事就把自己叫醒,孔真揉著惺忪睡眼縮回伊斯特的窄床上繼續睡覺。
伊斯特在沙發床上翻來覆去再睡不著。
自從四個月前因叛軍突襲而失了同司徒文晉的聯絡,這個夢就出現得愈發頻繁。這個夢之所以恐怖,是因為它同伊斯特十幾年前在西非和中亞執行維和任務時經歷過的一切幾乎分毫不差——夢與現實唯一的區別,是夢裡的司徒文晉,是現實中的自己;而每次夢醒之後伊斯特總覺得僥倖,也是因為在現實中曾遭遇過這一切的是自己,而不是司徒文晉。
伊斯特不由得伸手撫摸自己的脖頸。雖然數次整形手術之後,從外表已完全看不出傷口,但手指撫過耳根到喉間的大片面板,卻能感受到內裡層層疊疊的縫合針腳。
伊斯特躺在沙發床上,在黑暗中,同樣的姿勢,總有將她帶回同樣夢境的可怖趨勢。
伊斯特繼續輾轉了幾下,卻聽見睡熟的孔真迷迷糊糊似是說了句什麼。尋思著再折騰下去肯定會再把閨蜜折騰醒來,伊斯特摸黑起身,拿了孔真的鑰匙,便躡手躡腳走出門去。
半夜三點的宿舍區走廊寂靜無聲。伊斯特渾身發冷,這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裙就跑了出來。不想回去鬧醒孔真,伊斯特緊走幾步,準備趕快把自己埋在孔真與謝元亨那充滿奸/情的雙人床那溫暖的羽絨被裡。
掏出鑰匙開啟門,卻發現屋裡並不是料想中的漆黑一片。——床頭燈亮著,司徒文晉穿著舊體恤沙灘褲的睡覺打扮,正倚在床頭翻一本相簿。
抬眼看見走進來的伊斯特,司徒文晉笑道,“原來孔真也是打呼嚕的。”
見伊斯特愣愣站在門口並不答話,司徒文晉想是自己沒頭沒腦的話她沒聽懂,接著解釋,
“元亨在我屋裡呼嚕打得有如殲擊機起飛,我塞了耳塞也無濟於事。估摸孔真一定會睡在你那邊,我就到這裡來躲清靜了。你既然也跑出來,想必孔真也是個打呼嚕的。他們夫妻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梅?”
伊斯特仍一動不動地僵在當地。
司徒文晉覺得不對勁,伸手擰亮燈光,卻見伊斯特臉色慘白如紙,眼眶溼潤,眸光中盡是破碎的浮冰湧動。司徒文晉忙放下相簿,趿上拖鞋,走上前來。
伊斯特的這個模樣,司徒文晉自然是熟悉的。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將她從午夜夢魘中喚醒時,她就是這般神情模樣。雖然她在噩夢中總是惶急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問她夢見了什麼,這個在倫敦長大的小迷信卻從來不肯說,說是如果不說出來,夢就是反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