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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請坐。”說著伸手遞上酒杯。
伊斯特自己雖也是個擅打溫情牌的長官,但是遇到更上一級長官對她也使同樣的招數,她卻每每不知如何應對。
她雙手接過酒杯,依言在寬大的真皮沙發的外沿坐下,而司徒永茂則斜靠著花梨木書桌站定。兩人各啜了一口威士忌,兩下里竟皆是沉默。
此次司徒永茂藉著申請書的事情召見伊斯特,其實是兩人平生第一次私下裡見面。見上級長官不說話,伊斯特倒也樂得省下大票的吐沫和腦細胞。
略略打量司徒永茂,很容易發現司徒文晉的高挑清癯完全是繼承了父親,而稜角分明的五官,同司徒永茂也有五六分想象。來自母親一方的西方血統,雖然讓司徒文晉的五官更為立體,可相比於司徒永茂的霸氣飛揚,司徒文晉卻更多了幾分溫和內斂的氣度。
伊斯特在心裡玩“看圖找不同”正玩得越來越惡趣味,卻聽司徒永茂嗽了一聲,緩聲問道,
“洛曼諾恢復得可好?”
腦子裡好笑的壞點子揮之不去,伊斯特看司徒永茂的神色間也不由帶著點笑影,“報告長官,只要餵飽了通心麵,就算是天塌下來,阿萊索?洛曼諾也還是一條響噹噹的義大利好漢。”
司徒永茂也笑起來,可下一刻卻拿起伊斯特那份請辭西點教職的申請書,“所以你請辭教職就是為了他?”
伊斯特的下巴不由得掉下來,想了想之後,卻頗有些快慰,心道原來連屬下的性生活也要操心的苦逼長官,竟不止她伊斯特一個。收起下巴,伊斯特老實回答,“一來是西點軍校生已正式被瑪洛斯號收編,屬下這個職銜已是空銜;二來……教官與學生有什麼糾葛,委實是不太好看,長官。”
見她老實承認,司徒永茂一句問話衝口而出,“那你把文晉放在哪裡?”
伊斯特再一次掉了下巴。原來今天司徒永茂今天要扮的角兒的不是博愛的上級長官,竟是替兒子來抓姦的公爹——可不對茬吧,她伊斯特既然不可以和洛曼諾約會,可司徒文晉的那個安妮,還有之前那一大票女朋友們又算什麼?
見伊斯特一臉拜服地望著自己,司徒永茂知道自己這句話委實問得冒昧,可話既已出口,便索性坦率到底,
“梅弗兒,十幾年前的事情,是我做錯。這些年來累你和文晉如此,我心下悔恨無地。你若因此厭憎我,我無話可說;但是你知道文晉與整件事情毫無瓜葛,也毫不知情,事情已過去那麼多年,你……何苦如此折磨他。”
六七年來,伊斯特數次得到調往司徒文晉任職所在的戰艦的調職機會,卻全被她推三阻四甚至託關係婉拒了。早猜到這是司徒永茂在試圖挽回舊事,但伊斯特卻從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親口向她坦誠致歉。司徒永茂的話讓她心下感懷,可聽到後面一半時,她卻不由得正色直視於他,目光坦蕩堅定,
“我不會因為任何事折磨阿晉,長官。”伊斯特聲音不大,卻語調鏗鏘。
司徒永茂不禁動容。
伊斯特卻抿了一口威士忌,“……造成當年的結果的,遠不是您一人之力;可至今為止,想要挽回舊事的,卻只有您一個人,長官。” 隔著軍裝,她的手下意識地碰到褲兜裡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既然一切遠未結束,她又怎肯拖司徒文晉再去涉險。
司徒永茂又怎會聽不懂她言下之意。
“但梅弗兒,至少我可以去向文晉解釋清楚……”
“請別這麼做。”伊斯特打斷他,“阿晉一向很崇拜您,從小就想成為和您一樣的人。”
司徒永茂仔細打量伊斯特的神色,卻沒看出哪怕些微的嘲諷之意。
留意到司徒永茂探詢的目光,伊斯特不由得扯起嘴角,“當年的事,您不過是關心則亂;而且我當年的作為,也不是全無錯處。”伊斯特當然明白,司徒永茂只是太愛兒子而已;而對於真心關愛司徒文晉的人,她又如何厭憎得起來。“所以這件事,我們誰都不要和阿晉提起吧。”
司徒永茂心中不由得一陣輕鬆。他當然希望兒子得償所願,諸事順遂;但他也知道,若是司徒文晉得知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曾要他將心尖上的人置於死地,只怕今生今世,他將再不肯原諒他。司徒永茂年逾花甲,於世上的一切早已淡了,可唯獨不敢想象他珍愛的獨子用痛恨鄙夷的目光注視自己的樣子。
司徒永茂嘆了口氣,“多謝你,梅弗兒。但是即便如此,你和文晉也不是不可以……”
伊斯特卻眨眨眼睛笑起來,“雖說我清醒的時候腦子還好使,可是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