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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戴著白口罩的醫生,拿著亮晃晃的大鐵鉗子似的東西,小優嚇得急忙縮回了身,耳邊卻不斷傳來鐵姝芸痛苦的低嗚聲,和醫生冷酷的警告。
“……你這情況太糟糕了,就算做了無痛,事後也有你受的……這位太太,你還是最好勸勸你的男人,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瞧瞧,你裡面都爛成什麼樣了……嘖,瞧你也不是沒錢的人,實在受不了就給他找個小的讓他隨便折騰去,像你這樣的我們這裡也見多了……還是要多愛自己幾分,這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最重要啊!你要再這樣下去,下次就別來我這兒,直接去大醫院把子宮摘了更省事兒……”
“不,醫生,求求你,我不要摘子宮,我……我還想要孩子,我不要……嗚嗚……我不能去大醫院,我妹妹會知道,我不能讓她知道……醫生,你幫幫我吧,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求求你,求求你……”
醫生的嘆息聲中,混上了類似於攪肉似的絲絲響,伴著女人隱忍咬牙的痛苦嗚鳴聲,空氣裡迅速飄出濃烈的血腥氣,小優已是一身冷汗,再也聽不下去,哆嗦著身子跑進了安全出口的小樓道里,跌坐在冰冷的石梯上,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
腦子裡的畫面揮之不去,耳朵裡彷彿還有機器攪肉的可怕聲音,卻停不下思索……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之前聽說韓希宸已經跟杜家言好,條子已經不再故意打碴。之前給鐵姝芹打電話詢問情況時,也說姝芸的情況已經轉好。姝芹還下了狠話,若再發生這種事就絕不會再姑息姐姐受傷害。
可從今天的事看來,情況根本沒有改善,更沒有變好,而是完全惡化到……近乎無法挽救的地步了。
——下次就別來我這兒,直接去大醫院把子宮摘了更省事兒……
小優沒當過母親,可多少也知道“子宮”對女人的重要性。那個杜知天和他那些人面獸心的文友到底有多骯髒下流,才會害得姝芸要以丟掉子宮來保命?!
小優不敢想像,掏出手機就想打報警電話,可在這一瞬,又遲疑了。
——小優,一個人的命運,除非他自己想改變,否則,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韓希宸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她縮回手指,知道自己又衝動了,必須冷靜,可是心跳得砰砰直響,掌心一片溼冷,氣憤不甘在胸膛裡奔走,走投無路只想爆發。
可是,不行!
她不能替姝芸做決定,畢竟這是姝芸自己選擇的道路。
最終,她給姝芹打了電話,報了醫院位置,姝芹說一刻鐘內就到。
電話一掛,小優覺得彷彿所有的力氣一瞬間抽空了似地,跌坐在樓梯階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仍覺得那股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在胸臆意徘徊不散,憋悶得厲害。
顧君堯終於找到小優時,便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孤孤單單地縮在黯淡的樓道燈光下,瑟瑟發抖,地上滿布灰塵,又是在違規診所這樣的地方,一時滿腹的著急擔憂都化成心疼,一把將小傢伙從地上拉了起來,卻看到那小臉上滿滿隱忍的哭意,出口的聲音又柔了三分。
“小優,你……你怎麼在這裡?你生病了,還是你朋友……”
他向老天祈禱,一定得是後者。
小優用力一吸鼻子,聲音嗡嗡地說,“君堯哥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到附近巡邏,看到很像你的背景,所以上來看看。小優,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別害怕,哥哥只是擔心你。”
小優垂下眼簾,許久才說,“君堯哥哥,做警察是不是可以幫助很多人?”
顧君堯先是一愣,扶正女孩歪掉的帽子,應道,“的確可以幫助很多人,不過前題是那些人都需要別人的幫助。”
可惜很多走上黑道的人都不願回頭,更不需要旁人幫助他洗黑。顧君堯此刻想到的是港城黑道的情況,目光一片冷黯。
小優默然,這話說法雖不同,意義卻和韓希宸的一模一樣。
鐵姝芸吃這麼多苦,卻始終以隱瞞的方式來對待解決,這教旁觀者只能乾著急,想幫忙卻怕越幫越忙。
……
姝芹趕來後,兩姐妹一見面,姝芸的狀態一下變得很糟糕,差點兒崩潰,他們安慰了姝芸很久,直到姝芹說動姐姐回家住段時間,姝芸終於沒有拒絕,乖乖上了車。
“小優,謝謝你給我打電話。”姝芹看了看錶,已經五點過,不遠處,小優的保鏢也在翹首以盼,“不過,以後你可別一個人在外閒逛,放了學就早點回家,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