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2/4 頁)
安嘉冕閉上眼,其實現在去回想當初自己聽見的那句“還以為找了棵搖錢樹,結果搖不出一分錢”,已經沒有當時的憤怒了,太久了,聲音畫面都模糊了,只有一份根深蒂固的恨意。“酒後吐真言,你父親說的未必不是真心話。”
沈徹依然故我地道:“老爸那天在電話裡都哭了,他跟我說他後來是有隱隱約約感覺到你似乎聽見了他當時的話,所以他一直努力想對你好,想悄悄彌補你,發年終獎金了沒幫老媽買一直想要的液晶電視,卻幫你買了膝上型電腦。是真的,是假的,其實只要用心去感受,就一定會知道,只是你不願開啟心。退一萬步講,如果你當時有憤怒,有疑問,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就算不好對他們說,也可以對我說的。還是,你以為我也是那樣看你的,把你當做搖錢樹。”
“我讓你閉嘴!”
“終於真相大白了不是嗎,你還這樣自欺欺人地陷在裡面有什麼意思呢?”沈徹平靜地繼續道,“做那些事,說那些話,就是為了報復我們嗎?老實說是挺傷人的,故意裝做對我很好的樣子,說我娛樂了你四年什麼的……但是,我原諒你了。”
“你耳朵聾了是不是?還是要我讓護士把你轟出去?!”
“我原諒你了。”
安嘉冕瞪著固執地說著的捲毛青年,那種感覺,就像是對七年前兩個人在路邊籃球場決裂時不給他說話機會的自己的報復,他氣急敗壞地轉頭要去按床頭鈴。
“我原諒你了,哥。”
放在按鍵上的手指一頓。沈徹沒等他按下響鈴,自己站起來,走出了病房。
。
第二天下午安嘉冕被送進手術室,一直有影迷在手術區外徘徊,但都被醫院禮貌地拒絕了。手術室外只有JASON,陳鳴倫和沈徹三個人,顯得冷清寂寥。
進手術室前JASON看著推床上穿著藍色手術服的安嘉冕,沒有了妝容的粉飾,他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安嘉冕已經瘦成這個樣子了。
安嘉冕躺在床上掃他一眼:“傷心什麼,我還要拿終生成就獎的。”
陳鳴倫是三人中最樂觀的一個,笑著調侃安嘉冕:“我聽說醫生和護士在給藝人做手術時,下半身也會順便觀摩一下。”
“我對自己的尺寸有信心。”影帝先生依然淡定大氣。
護士來推病床,安嘉冕最後看了一眼沒說話的沈徹,被送進手術室。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陳鳴倫不時說笑兩句,想暖暖場,可是氣氛依舊很沉悶。
走廊盡頭就是窗戶,窗外雷雨聲大作,沈徹恍惚想起了初中時有一次放學,他跟安嘉冕擠同一把傘,當天晚上他半夜起來上廁所,看見掛在門廊衣架上安嘉冕的制服外套,右邊一側全是溼的。
這也是裝出來的嗎?
你說是裝的,我就信它是裝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呢?就像你固執地相信老爸的氣話,為什麼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呢?
窗外忽然一道閃雷劈下,沈徹驀地站起來,攥緊拳頭面向手術室。
別死啊!
心嗵嗵狂跳。
別死啊!哥!!
。
秦修舉著傘站在窗外,紅腫的嘴角貼著創可貼,窗玻璃上糊滿雨水,他還是可以看清手術室外捲毛青年的一舉一動。
現在是下午六點,安嘉冕進手術室已經快三個小時了,陳鳴倫喊了外賣送進來,而沈徹一口都沒吃。
大雨如注,傾斜的雨水飄進傘下,打著傘也起不了多少作用,雨水打溼了手臂,順著襯衫流下來,秦修手腕一陣生疼,乾脆把已經濡溼的紗布扯下來,抬起手腕放到嘴邊抿了抿傷口。
窗戶的倒映上映出自己落魄的舔舐傷口的樣子,北極熊又像是很氣憤似的把手放下來,抄進兜裡,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術室外的捲毛青年。
沈徹打了個噴嚏,隔了一會兒又連打兩個,剛打完第四個噴嚏,手術室的指示燈熄滅了。
秦修睜大眼靠近窗戶,握著傘柄的手指也緊了緊,看見沈徹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沒多久醫生摘下口罩走出手術室,三人急切地圍上去。秦修見陳鳴倫最先鬆一口氣,知道手術成功了。
沈徹坐在休息椅上,弓著背扶著額頭,看上去疲憊不堪,秦修默默看了他許久,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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