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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裰,身姿如松的站在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一輛奢華的馬車駛來。
等著馬車停下,沈從澤看到一個身材高大俊朗的男子也不用馬鐙,從車轅上利落的跳了下來,雖只穿著一件普通的鴉青色聯珠團花錦緞長袍,卻是眉目剛硬,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睿王趙璟,他見到沈從澤,忍不住幾步上前,握住了他年邁的雙手,道,“老師。”
沈從澤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睿王,只覺得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雖然變成了中年男子,但是目光坦誠,笑容明朗,叫人瞧著就心裡舒服,一如多年前的那般,道,“回來就好。”
兩個人一同入了內,趙璟虛虛的扶著沈從澤,說起分別之後的事情來,道,“一直就住在通州,時常去外面轉轉,去了天山,西域,還曾經遠渡重洋去過暹羅國,阿丹和天方。”
“往常只覺得我們大趙地大物博實為了不起,等著走出去瞧一瞧,才會發現,這外面當真是地域遼闊,民風各異。”趙璟說起自己曾經遠洋的經歷來,那一次足足去了三年,他遇到幾次險境,差一點就沒有回來成,“那些人面板像是裹了黑炭一般,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卻是極為聰慧……”
兩個人到了廳堂,有丫鬟上了茶水糕點。
趙璟抿了一口茶水,抬頭,道,“世兄可是還沒下衙?”能讓趙璟稱呼一聲世兄的就只有沈從澤的幾個兒子了,而和趙璟走的最近的則是沈從澤的小兒子沈南光,性格極為剛硬,正在都察院任職。
“沒有。”卻是笑道,“不過南光要是知道你來了,飛也似的跑來了。”結果話還是沒說完就聽到外面有爽朗的笑聲。
那聲音洪亮悅耳,隨即笑著走進來一個身材中等,眉眼鋒利的男子來,道,“爹,是誰來了?”
等著看到廳堂坐在紅漆螺鈿交椅上的睿王,露出驚喜萬分的神色,上前狠狠的拍了拍趙璟,道,“阿璟,你回來了!”
趙璟起身,笑著道,“是我。”
沈南光忍不住哈哈大笑,攬住了趙璟的肩膀,兩個人站在一起,都已經是中年了,卻是像是小時候那般,被久別重逢的喜悅蓋住。
幾個人敘舊,談了一番,話題就繞到了朝中的事情,沈從澤很是憂心的說道,“當初先帝在的時候就十分擔憂陛下的病體,果然不過十年的時間……” 沈從澤話還有其他的暗喻,皇帝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從出生開始就擔憂他能否繼位的可能,等著給趙璟找老師的時候,先帝竟然就給他加了許多儲君才有課程。
所以可以說,趙璟也是被當做儲君養大的。
沈從澤道,“睿王殿下,你打算怎麼做?”其實這才是沈從澤一直想問的,朝中如今為了到底讓誰當攝政王的事情吵的極為兇狠,其中就以廖北和孔秀文為兩派,廖北就是主張讓秦王當攝政王,而孔秀文則是按照皇帝的意願,力挺睿王。
沈南光道,“陛下一直屬意睿王,這是朝臣都知道的事情……,之前是因為找不到睿王殿下,如今殿下已經回京了,廖大人顯然也不會有異議。”提到正事,沈南光很自然的用起了尊稱,道,“只是還要問問殿下的想法,當初您能拋下所有一走了之,如今做好準備當這個攝政王了嗎?”
沈從澤,沈南光都是目睹當初的事情的,也是最為了解睿王到底為什麼要這般出走十年。
趙璟苦笑,道,“還是世兄瞭解我。”
提起穆氏的事情來,道,“一直想要給穆氏翻案,只是陛下遲遲不肯答應,昨天還為了這件事和陛下大吵了一架。”
其實皇帝還說了一句話,趙璟沒有講出來,他說道,“等朕死了,你當了攝政王,這個案子就隨你了,朕也管不著了!”
“我費了十年的功夫,終於找到了楊延,他也承認當年指認穆氏一族通敵賣國是受人指使,這就足以說明當年……,通敵叛國的卻是另有其人,而此人是誰,叫什麼?是不是還藏在朝中?會不會再來一次天順之役。”
所謂天順之役是,天順六年冬,韃子集結了三十萬的大軍從峽谷關直接進入了中原,巧妙的躲過幾個衛所的,就好像是知道大趙所有的佈防,顯然就是有人通敵叛國,之後直奔京城而來,途殺京城附近盡四十萬的大趙百姓,所謂血流成河也不過如此。
趙璟當時在齊洲府,也是被另一路韃子圍攻,後被穆將軍支援,兩軍裡應外合破了韃子的圍剿,又連夜急行軍,終於在京城被破城之前趕了過去,和韃子在東武門大開殺戒,拼死血戰,最後只留下不到三萬的兵力,這才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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