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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尋找那片牧場。本來正想來找你,可是卻奉命回宮,有點事情……我是打算隨後就來找你的,沒想到你已經回宮了……”
“嗯,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伽葉,呵呵。”
兩人淡淡的低聲而快速地說話。他的聲音淡淡的,強掩飾住心裡翻湧的情緒。自從離開馮府家廟後,每一天心裡都像有烈火在燃燒,要將心烤得鮮血淋漓。那是一種火山爆發一般
的情緒,就連佛祖的臉也無法將它隱匿。每一個午夜夢迴時,他再也看不見佛祖,只能看見她的臉,看見她離開時那樣哭泣的慌亂的背影!
他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我只是想幫助她離開她不願意呆的地方而已!她是個軟弱的女子,她不識路途,縱然有地圖,也沒法單獨離開,自己一定要幫她到底。
她的聲音也是淡淡的,告訴自己,我離開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就不能再惹凡塵情緒讓他多添罪孽了,所以,得距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喉頭是哽咽的,兩人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馮豐才道:“再見,伽葉。”
“再見,妙蓮。”
她先走,軟底的靴子踩著深夜的露水,像一些冰冷的淚流淌在心上。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安然消失,才掉轉頭往相反方向而去,心裡,像有一塊地方在悄然碎裂。
在緊張期待和不安裡,三天過去了。
這天馮豐悶頭悶腦地睡到傍晚,正要起身,忽然聽得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這個瘟神,又回來了!
馮豐趕緊躺下,側身朝著牆壁,裝睡了,根本不願理睬他。
肩膀被一雙手輕輕抓住,那是“小別勝新婚”的急迫,皇帝柔聲道:“妙蓮,朕回來了……”
馮豐側了身,依舊背對著他。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此時,她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強烈地希望擺脫他,擺脫那些加諸在身上和心上的蹂躪與羞愧。
那是再見伽葉之後,所給予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皇帝扳過她的身子,幾天不見,她依舊是冷冷的模樣,而眼裡更是不加掩飾的深深的厭惡。
這樣的冷漠和厭惡的神色,將他滿腔的熱切勃發成了積聚多時的怒意,他依舊耐著性子:“妙蓮,朕聽說你和皇后發生了爭執?”
她坐起身來,冷冷地看著他:“你是為這事來責備我的?”
那種毫不妥協的語氣,終於磨光了他的耐性,這一刻,他又是至高無上的君王了:“你不要仗著朕的寵幸,就在宮裡為所欲為!”
“我怎麼為所欲為了?”
他的臉沉得要滴出水來:“你馬上去給皇后賠禮道歉。你竟敢公然和皇后大打出手,還成何體統?她畢竟是中宮之主……”
馮豐細細看他幾眼,忽然笑了起來:“你還真不是昏君!”
他愣住。
“你還一板一眼維護著宮裡的禮節和權威。小妾頂撞了正室,小妾就是罪該萬死!不錯,你堅持了原則,維護正室的利益,這是應該的。可是我決不會向誰賠禮道歉……”
他看著她眼裡的決然和悲哀,聽得她的聲音冷得如冰:“……因為我不是自己願意做小妾、願意做可恥的第三者,是你逼我的,你才是罪魁禍首……”
“啪”的一聲,一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嘴角立刻流出血來。
他暴怒之下,這一耳光用的力氣可以想象,簡直比她生病時挨的那一耳光不知重了多少倍。
“你不要以為朕會無底線地縱容你!”
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面頰似火燒一般疼痛。可是,這樣的結果,她一點也不意外,馮昭儀本來就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新奇時玩弄一下,病了就趕出宮去。如今挑戰了他老子天下第一的界限,立刻就是毒打、冷宮的下場或者死路一條。
寵愛——
“寵”這個詞就註定了:
比如寵物!
那是人和動物、主人和奴隸之間的從屬。
是一種施捨和被施捨之間的關係,需要你搖了尾巴乞求。
而愛是要說愛情或者愛人,並非“寵”!
她躺下,拉了被子徹頭徹尾地捂住火辣辣的面頰和嘴角的血跡,眼裡湧出淚來,心想,伽葉呢?伽葉真能幫自己逃離這個魔窟嗎?
皇帝氣恨恨地站在床邊,半晌,拉開被子,她的嘴角還有殘餘的血跡,半邊臉頰腫起老高,滿臉的淚水,蜷縮著身子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