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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排華主流。不要嘗試糾正他們的觀點,和你認為好相處的人相處,你的高中生活會過得相當自在。”
這是雲霞對於生活了十八年的華埠,和走出華埠中學,到公立高中上學一年時光的總結。
雲霞對高中的經驗應該並沒有太大差錯。
大學開學比高中早一個禮拜。夜裡仍要在惠老頭那裡工作,因此淮真也比雲霞晚一個禮拜搬到倫巴德街去住。
惠老頭決定關閉惠氏診所的決定,淮真卻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那天是理工高中開學的前一個禮拜五。淮真去學校報道回到家裡,午餐桌上,阿福突然問淮真:“我們把惠老頭的診所租下來作新店鋪怎麼樣?”
淮真有些愕然。
阿福說,“這幾天他都在和我商量。他要帶那個菲律賓女朋友去歐洲度半年假,走得急。去登報招貼廣告,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他說這麼多年老鄰居,叫我隨便開個價錢,三五十美金就行,希望我幫他這個忙。”
淮真突然有些吃不下飯了。她茫茫然地愣了一會兒,放下碗筷跑出門去。
惠氏診所店鋪開著門,一個婦人在櫃檯後頭將一抽屜一抽屜的藥收拾出來,另一人在後院灑掃。針灸間的椅子都倒扣在了桌上,地上灑了水,空氣裡是溼漉漉的塵埃味道。
惠老頭坐在椅子裡喝咖啡讀報紙。
一見淮真來,閒閒地招招手,說,“丫頭,來得正好。這些菊花甘草,丁香什麼的,你來整理整理好,過兩天,有人上門來收。還富餘十幾盒男子漢丸,都給小六爺送去,替我慰問慰問他的腰子。”
淮真咬牙切齒:“誰要替你送!”
惠老頭手一攤:“預支的六十美金工錢還給我!”
淮真瞪著他,滿腔怒火不知從何發洩,咬牙切齒的說:“不還!”
“你賴皮!”
“你才賴皮!”
“我怎麼賴皮了?”
“黃先生的痛風病,馮太陽虛盜汗都好了嗎?陳家三丫頭久熱不退兩副藥都還沒吃利索,不等她好,你跑哪裡去?”
惠老頭呆了半晌,然後說,“我都叫他們上西醫院去了。要上西醫院看病,這會兒都早好了。”
淮真根本不聽,嘩啦啦翻動行醫記錄本:“范小姐遺尿症前天才來看過,康老太肺氣病……”
“我昨晚挨個打電話,都叫她們上西醫院去了。”
淮真忍了又忍。
惠老頭指著她:“不許哭!”
淮真仰起腦袋,憋了半晌,才問他:“是不是我那份行醫錄寫的太差惹那些報紙罵您,您心裡不痛快……”
惠老頭看她臉頰通紅,“他們說的不全錯。有些病,我也沒轍。惠氏診所在這,沒人願意上東華醫館看病。”
淮真,“可您治好了那麼多人的病。”
惠老頭嘆息著,“我年紀也大了,就想去旅旅遊。我等得及,我那芳齡五十有六的女朋友薩爾瓦多可等不及要跑了。”
淮真噗一聲,險些笑出鼻涕來。
惠老頭也笑了:“笑了好,會笑的丫頭交好運。”說罷揚揚手,將抽屜裡一本發黃線裝本遞給她,“這是先考,跟著中央太平洋鐵路工人一路行醫治病記下的玩意兒,有些年歲了,還算有點意思。他就留給我這麼點遺產,我拿著沒用,交給你。”
淮真猶豫著接過來。線裝書封皮上以毛筆書寫著名字,惠當金山見聞錄。
淮真快速翻看一邊,突然愣住了,“您這是……”
惠老頭眯縫著眼睛看她,“你那英文記錄寫得不錯。”
最近捱罵挨多了,惠老頭一誇她,淮真立刻就有點受不了,背過臉,險些哽咽起來。
惠老頭慢悠悠地說道,“又哭又笑,黃狗瀨尿。”
淮真忍了忍眼淚,轉過頭接著說,“你先跑了,留我一個挨陸路月刊批評,真不厚道。”
惠老頭雲淡風輕地諷刺她:“錯!我有女友作伴,向來成雙結對,從沒有一個人過。”
淮真瞪他。
惠老頭滿不在意,“大不了你也交個男友。”
淮真翻個白眼,懶得理他。
又看一眼見聞錄,接著說,“我想好好上高中,不打算接著寫了,反正寫了也沒人看。”
惠老頭撇撇嘴,“反正留給你了,隨你便。”
說話的功夫,阿福從外頭進來請惠老頭過去商量租房的事,一見淮真,笑著說,“喲,將丫頭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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