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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那我應該可以很好的融入華人社會。”
淮真又咯咯笑起來,“你是誰?華人社會並沒有決定要接納你。”
西澤突然說,“時常有人說我祖輩一定有印第安人血統。”
她笑了一會兒,停下來,很認真的看著他的側影,然後說道,“也許是高加索人的血統。”
“有人也這麼說過。我有告訴過你嗎?我父親的一些兄弟,時常揣測我那位傳說中得肺結核死掉的英國人母親可能並不是什麼純正英國人,而是薩克遜或者盎格魯人種跟高加索,或者是和亞裔人群的混血。香港時常會有很多英國佬的遺姝。”
“那你怎麼認為呢?”
西澤雙手離開駕駛盤,“沒所謂,反正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車繼續往東開了一會兒,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一直到淮真透過霧濛濛的車窗,捕捉到路邊的灌木叢中間的一個界碑,叫他將車停下來,拉開車門,湊近去看,發現上面寫著猶他州界。
她轉頭問西澤,“你瞭解猶他州嗎?”
他說not too much。
“本來順著洪堡河再向東一段距離,過了猶他谷,幾乎就能看到大鹽湖。鹽湖東南角就是鹽湖城,但是因為太顯眼,所以不能沿河走。”
淮真說,“那我們今晚是向東走到哪裡就是哪裡了。”
西澤說是的。
淮真有點興奮,“也許我可以開車一整宿,第二天白天睡覺。”
“以五十邁時速?”
她今天中午吃過冰淇淋後,感覺有點不適,像是要來例假。經過剛才一番奪路狂逃,加之旅途中水土不服,小腹墜痛感越來越明顯,手腳並用從座位中間爬到後座,在後頭檢視了一下內褲,果不其然提前了將近一週。
確實不如找個鄉村旅社休息一晚。
淮真拿出一條毛毯搭在身上,蜷縮著躺在後面。
西澤問她還好嗎?
她說,“Just having my period。”
說罷從包裡翻出手電,照亮那張尋人單檢視起來。
“很奇怪。”她說,“這真是是懸賞嗎?七英尺,黑頭髮,攜帶一個嬌小的女孩……為什麼只有一些很模糊的特徵,這樣的組合整個美國絕對不會只有我們兩人,單純唐人街,我就知道有六對情侶是這樣。”
“因為這對我祖父來說幾乎算是醜聞。他既不能明確我的資訊,又不能明確我的罪名。只能說有個白人‘走失’,附加資訊是‘和一個‘有色人種女孩’。這樣大部分聯邦警察都會心照不宣,這是不可通婚人種的私奔。在所有禁止通婚的州——”
“——都是可以執行逮捕的。”
“是。加州沒有找到,那麼首先考慮海關,或者州境。”
“那他們基本確定我們要去東邊了。”
“對。”
淮真又陷入了沉思。
西澤說,“別擔心,他只是希望能在我犯錯之前將我押回家去。”
“……什麼叫犯錯?”
西澤沉默了一下,似乎說了句,I ’t explain it well。
緊接著外面雨越來越大,沒頭沒腦砸下來,砸在鐵皮與玻璃窗上,響得像是沙漠裡碎石與沙礫一起從天上落下來。雨大也不算什麼,偏偏一下雨,天立刻昏暗下來,車燈掃到前路,彷彿探進深不見底的墨水瓶,立刻音訊全無。隱隱只能看見遠處有山,但怎麼靠近都不見得山會來似的。
在這噪點音樂似的雨滴聲裡,不論他們說什麼,對方也都聽不清,乾脆節省力氣默默趕路。車燈照在墜落的雨線上,好像密雨生出了刺。盯著遠處的光,倦意跟著席捲上來。車隱隱駛入短而窄的山谷,淮真迫使自己打起精神,翻起了旅行手冊上的猶他谷那一節。
“駛過山谷,沿山脊往上,有一幾所楊樹下旅店……”她仰起頭,果不其然看見山谷中央隱隱的燈點。
她聽見西澤應了一聲。
雨里根本看不清上山道,沒走一段路都得將車停下來,仔細辨認岔路口的路牌。山道尤其狹窄,曲曲繞繞駛上山,兩個人都捏著一把汗。
直至半山坡的樹林後頭乍現燈火璀璨一道亮,繞過樹叢是個停車場。在這荒郊野嶺的,竟然幾乎停了大半的車,如果放在中國鄉村,幾乎跟鬼怪狐仙差不多。
他將車沿碎石道路開到幾乎被雨水淹沒的人行道,啪嗒一聲關上點火裝置,然後叫真在車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