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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認不出票券上寫著“脫衣舞秀”幾個英文大字。雲霞與淮真拿著票券,實在有些啼笑皆非。
一下午過去,雲霞突然決定,“有人增票,不看白不看,不如趁機去開下眼,看看到底是個什麼表演?”
淮真看了她一會兒,笑著說好啊,捨命陪君子。
兩人莫不則聲將演出票收好藏起來,以免在這之前便被季老爹發現。
那一眾姑婆一直鬧到七八點才離開,陳太要等女兒一塊兒回去奧克蘭,等到陳貝蒂紅光滿面的來尋她,已經晚上快九點,幾乎趕不上最晚一班電車。陳貝蒂說趕不上,在中華客棧借住一宿明天回去也不耽誤事。陳太氣的不行,說,“正經書不好好念,正經男友也不找,也不知上哪裡野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華埠小姐你也有份。你跟文心從小長到大,比不過別人就算了,看看季家兩個丫頭,一個肯唸書,小的那一個剛到美國,就尋到男友……”
果真什麼娘教出什麼女兒,淮真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雲霞也感慨,華埠圈子實在小,誰家出點芝麻大的破事,不出幾天便在同鄉會麻將桌上傳個謠言滿天飛。自從唐人街走出一個黃文心,從此華人太太們教女兒經都有了個相同模板:搬進高檔公寓,教女兒講地道英文,彈鋼琴跳芭蕾上大學,交留美博士生或者肯去歐洲結婚的白人男友……
太太們走了,留下一地瓜子殼。兩人好一陣收拾,累的滿頭大汗,一塊燒了兩大桶熱水一齊去浴室洗澡,淮真便將這兩天陳貝蒂在客棧乾的事情一氣講給雲霞聽,將雲霞氣的不行。
“換個地方做這些壞事不行嗎,非得在白人最多時丟人現眼,搞得好像我們女孩人人有份似的,來日被罵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受著……”
本來一樣的生氣,做壞事人人有份這話倒把淮真逗樂了。兩人一塊講了一通陳貝蒂壞話,解了氣,商量一陣,決定讓雲霞告知文笙,讓文笙決定要不要告訴姐姐。
唐人街許多簡陋鋪戶裡尚還沒有完善的排水系統。兩人近來都累極,淮真趁著還有半點力氣,叫她先回屋睡覺,拖著水桶,將水倒進臨街排水溝裡。回來收拾浴室,發現雲霞正將用光的香皂碎塞進一隻舊絲襪裡。一見她回來,嗔怪道,“一看你從前就嬌生慣養的……這樣還能用一星期呢,險些被你丟掉。”
淮真詫異了一陣,覺得這方法實在妙。又有點羞愧,連連同她道歉,說下次再不敢了。
兩人鬧著回了房間,雲霞賴在她床上不肯走。淮真就說,“你怎麼知道我有東西沒給你?”而後從抽屜裡掏出一隻打包精緻的禮盒遞給她,“新年快樂。”
雲霞三五下拆開,發現是一隻胸罩。上回兩人一起逛到哥倫比亞街內衣店陪她試了一上午,最後因為三美分價格而不得不放棄。淮真暗自記住尺碼型號,國慶日前兩天路過,竟發現有不小折扣,立刻毫不猶豫進去買下來。改天又買了禮品盒與包裝紙,笨拙的纏了一根不甚美觀的粉絲帶。
雲霞開心得不行,臉紅紅的,看上去還有點不好意思收下。淮真立刻說,“金山日報婦女版都說了,不穿合適胸衣,當心下垂!”
雲霞翻了個身,“你從報紙上學的可真多,還學了些什麼?”
淮真大字仰躺,眨眨眼,“可多了。”多虧了戀愛專家史密斯與婦女專欄打掩護,否則她一堆後世知識都尋不個好的出處。
雲霞打趣,“那一個知道你懂這麼多嗎?”
沒回音。
“淮真?”
已經睡著了。兩隻光腳丫子探出被子,一隻蒼白的手耷拉在床外頭,淡紫色鐲子滑到大多角骨。
雙眼安然的閉上,長長睫毛耷拉下來,覆蓋在臉上。窗戶還未關上,滿月照進來,可以看見睫毛下頭一顆黑色小痣。
雲霞咦了一聲,側過身,好奇端詳起來:怎麼從前沒有發現過這顆淚痣?
幾天以後,在遠東公里學校校服送來的那個早晨,淮真換上校服站在穿衣鏡前,陡然發現這顆痣,也呆了一陣。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比起在粵北山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夢卿,自己在素來以日光充沛的加州,實在生活的太活潑了點,以至於短短兩月裡積攢的色素沉澱,都長出了顆痣。
也許別的地方還有,但是沒有臉上這麼容易察覺。
發現這點以後,淮真充分認識到——應該注意防曬了。
但淮真總覺得不是什麼太壞的事。畢竟很少有喜歡聽人說“你跟那誰長的真像”,“你名字跟別的班某某名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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