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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講,這生了疔瘡的女仔夢卿是你回鄉成親那年留在廣東鄉下的小女。你不同她去,難不成讓我這唐人街鼎鼎大名的老鴇子去自投羅網?”
那叫羅文的婦人不則聲。
老鴇子抻長了脖子,以一口蹩腳英文高聲回應:“她在睡覺。睡覺的人很沉。等一等,先生,等一等。”
一邊說著,那老辣目光瞅準了,滿戴寶石的手一抻,只管去揪少女那蒼白纖細的腕上光可鑑人的沉甸玉鐲子。發了狠,卻沒揪下來。
她不可置信的回頭去,兩手一齊使勁去掰。舷窗的光裡反射出一張側影,那側影上點綴了滿頭的首飾與一隻狠戾的鷹鉤鼻子。
羅文冷眼看著,突然問:“我跟你走這一趟,你抽我幾分成?”
“你名下過境一個女仔,可從我處抽她五成賣身利——先別急,連我也只拿兩分。走這一趟到埠金山的船可不比往年,也不比從西雅圖入境那麼便利。天使島海關可是專為黃人設立的,這三分自然要留待打點白鬼警察。否則你你以為錢哪賺的這麼容易?”
如今形勢下,黃種人從舊金山天使島移民站入境越發艱難。偷渡者過境美國只能走西雅圖,再轉火車返回舊金山。若非已事先打點好大副與船員,幾名中年男女攜二十幾名女仔根本無任何遠洋郵輪肯收留。
幸而老鴇姜素背後一道鏈條,幾乎牽動了半個舊金山華埠最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止收買這艘Santa Maria號豪華郵輪大副與幾名水手,打通駐廣東美國大使館,甚至將聯邦警察與天使島海關也打點妥當。
羅文沉默一陣,又問老鴇:“她相公買給她那張去到溫埠的頭等船票,你騙過來後,賣了八十塊大洋吧?”
老鴇被她點破,心虛又氣惱,連聲調也提高三度:“少不了你的!”
羅文笑了,“可別忘了。”
想了想,又告誡姜素:“她雖不識字,那封信你也趁早給她收走,免她哪日找識字的人替她識得一清二楚……鐵路便捷,找著法子從金山去溫哥華尋她夫君,可不是太難的事。”
老鴇不以為然:“她若讀懂那封信,就該明白,他相公不會要她了。即便去了溫哥華,也無路可走,留下來,尚且還有口飯吃。”
外頭叩門聲越發急促。
“來了。”
門開啟,羅文將少女背在背上,隨安德烈·克勞馥派來的僕人一同往外走。
三人穿過幽暗的三等艙長廊,來到客艙交匯處的升降電梯前等候。
稍等片刻,電梯來了。門開啟,走出一等艙結伴而來的白人男女,幾人身高與相貌均十分出眾。
一行人錯身而過時,一名墨藍色絨線衫的年輕人正在向同伴講訴此行香港的趣聞,內華達口音誇張的過了頭。
“同安德烈驅車到灣仔,三名黃人女士靠過來,對安德烈拋媚眼。”白人男子換用廣東話模仿起女人腔調:“‘長官,中國妞好啦!一毛錢看一看、兩毛錢——’”
白人女士們咯咯直笑。“然後呢?”
男子卻不再講話了,突然頓住腳步,微微眯眼,往這頭看來。
一名女士也順著他目光回頭,喃喃道:“我看錯了嗎。那不是安德烈的僕從?怎麼會和中國人在一起。”
也就在那一刻,淮真眼瞼微動,眉頭一皺,緩緩掀開細密睫毛,睜眼往聲音來處望去。
電梯門緩緩合攏,只將將從那光的罅隙遞了一個修長挺拔的影子給她,便晃晃蕩蕩往上搖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篇文真的是個愛情故事,慢熱,女主性格比故事情節慢熱程度好點兒。
這次以一個愛情故事為主線,講一個排華法案時代背景下唐人街街坊舊市,鄰里百態。主地圖1930年代的舊金山華埠薩克拉門託,捎帶溫哥華。
已半架空,在作者有限能力範圍內最大程度尊重時代背景與城市風貌。
海上的電梯——水壓式按鈕平層控制升降梯
回答幾個問題。
《扶桑》,不止我,90%此文讀者都看過。
致敬林璐德《千金姑娘》,以及廣大華人勞工。
第2章 仙打瑪麗亞2
嵌了四面玻璃的木頭電梯隆隆升上去,門再次開啟,一等艙內的世界安靜得異常。僕從將兩人帶進那一間寬闊房中,將諸事交代妥當,便將所餘時間留給這對“母女”,退了出去。
壁爐裡噼啪燃著火焰,讓這一等艙在寒冬海上溫暖異常。
羅文將她背去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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