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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種話還偏偏就有人信。
陳泯之道:“看來我們陳家是真的永無寧日了 –即使澈之回來,也不過是個活體的唐僧肉,定要被他們吸乾榨盡才行 –不,吸乾榨盡都還不夠,只要還有用處,死後都可以拿來養屍。”
廖珩看著他不置可否,只是靜默了一會兒,突道:“我打算將我和阿暖的婚期定在明年九月,年後就帶她去嶺南見見我的族人。”
時間算是已經安排得比較松,一來是要等陳氏回國,二來也是不想太過倉促委屈阿暖。
陳泯之先是一愣,隨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又苦又澀的笑,道:“你這算是趁人之危嗎?”
阿暖才十八歲,依陳泯之和大姐陳氏原先在信中商量的,婚期至少是要定在兩年後,待阿暖滿二十之後才成親,這也是陳氏此次未和阿暖一起回國的原因。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由不得人了 … 陳泯之根本拒絕不了廖珩,他們陳家現在處處危機,別說要護住阿暖,怕是能不拖累到阿暖就已經是幸運,如此,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去護著她嗎?
廖珩輕笑一聲,道:“你是不是已經打算送你父親,你母親還有姚秀他們離開?澈之已經去了國外,那些人既然打上了澈之的主意,肯定嚴防緊守,不會讓你們就在眼皮子底下離開的 –京城和上海這邊我不敢保證,但在嶺南,你們一定是來去自如的。”
陳泯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藉著阿暖的婚事,舉家先去嶺南,再從嶺南坐船離開。
他深吸了口氣,道,“我會去信給大姐,但信件來回也要等幾個月的時間,怕是不一定等得到她的回覆了。現在已經是年底,我將京中的一些事情處理一下,就帶阿暖回延城,年後你有空過來吧,大姐不在,阿暖的婚事總要讓我父親和母親知曉。”
“這個自然,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去延城。”
陳泯之看了廖珩一眼,道:“多謝。”
陳泯之回來了,阿暖便跟著陳泯之回了陳家,就是趙翎也麻溜的收拾了東西跟著一起走了 … 當然廖家其實沒半個人會挽留她。
阿暖回到陳家的第二日,堂妹雲萱便讓人送了信過來,道是想上門來探望她 … 雲老太太和柳氏拘雲萱拘得厲害,但卻不會限制她和阿暖親近,現在她們自己親近不了阿暖,卻不想斷了關係,便只好從軟處下手,讓雲赫和雲萱來接近阿暖了。
雲萱要過來,阿暖才想起來之前讓阿碧去打探雲萱相看的人家的事,便召了阿碧問她打探得如何了。
阿碧道:“姑娘,我聽阿青說老太太給三姑娘相看了不少人家,但現在中意的主要有三戶人家,一個是我們延城的申家,相看的是他們家的三少爺,姑娘您可能還記得的。”
阿暖點頭,她當然記得,因為申家在延城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了,申老太爺和申大老爺都是前朝舉子,在鄉里極有聲望,不過申家的子弟卻都未曾入讀新學,都是申大老爺自己親自教的 –這位申三少爺阿暖也印象深刻,因為他小小年紀就喜歡穿著長衫搖著腦袋背之乎者也!那兩個圓溜溜的黑框眼鏡阿暖想忘記都難!
阿碧繼續道,“另外兩個就都是京城的了,這兩戶據說都是前朝的勳貴之家,但新政府之後就沒落了下來,家中也不願意讓子弟去新政府謀職,現在都是靠著些祖產過活,子弟中也並無出色之人,聽說給三姑娘說的那兩位公子,倒也沒什麼惡習,只是一個整日裡喜歡吟詩作畫,唱戲玩曲,一個竟是整日裡喜歡唸經拜佛,和些和尚道士們交往甚深。”
阿暖:……
“阿青有沒有說過,三姑娘是個什麼態度?”阿暖問道。
阿碧點頭,她道:“阿青說三姑娘對這幾家公子倒是沒什麼可說的,只是這幾家都是舊式的大家族,為了凸顯他們對傳統的忠誠,吃飯還要媳婦站著給佈菜,等服侍完了婆婆小姑才能用些剩飯剩菜。女兒家也是不給讀書的 –聽說這幾家這一輩的女孩兒還有裹腳的,所以三姑娘怕得很。”
阿暖嘆氣,她母親開明 –其實那時雲老太爺和雲老太太都算開明,很會審時度勢,看他們送雲佰城去新式學堂,然後到京城上大學,及至自費留洋英國就知道了,所以她幼時讀書,雲萱都是跟著她一起的,後來也跟著上了新式學校 –如今卻要她過回舊式的生活,嫁去吃飯得站著給婆婆佈菜女兒得裹腳的人家,的確是很殘忍。
雲萱是午後過來的,她送了阿暖一件自己做的襖褂襖裙,手工細緻,繡紋精巧,想來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阿暖摸摸襖裙,再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