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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飲宴,交際不完的貴婦之類。若有萬一的時候,還能繼續避婚。
過得甚至稱得上有些愜意的她,自是不知道,有人正化身“路見不平”的遊俠兒,打算尋機拔刀相助。
“嘿!四郎有所不知,那元十九看著像個人模狗樣的世家子弟,其實……嘖!平康坊中曲、南曲幾乎天天都去,那些個平日眼睛都往天上看的都知娘子個個都往他身上貼,這個讓他作詩、那個讓他寫字,他也都笑呵呵地應了,把那些個婆娘逗弄都恨不得直接跟著他跑了。她們哪裡知道,若是真被他贖回去做了家伎,不是撕咬就是鞭打辱罵,過得怕是連狗都不如!”
崔淵眉頭輕輕一動,作勢踢了一腳那說得口沫橫飛的大漢:“張二,別說這些沒用的!叫你們打聽他書房、寢房中的暗格呢?可有發現?”
那張二搔了搔頭:“他平常都不在寢房睡,某和大兄進去翻了一回,都是些娘們兒的衣裳用具,沒什麼暗格。倒是書房裡外總有幾個僕人看守,他每天也只在書房的長榻上睡,像是確實藏著什麼。”他想了想,又道:“這幾天我們發現還有一撥人也在盯著他。行跡也很是小心,不過他們尚未發現我們。”
崔淵輕輕一笑,點頭道:“想除掉他的,自然大有人在。他那書房果真看得那麼緊?”
“他家裡身手過得去的部曲都在書房附近!不過一個校書郎,還真把自家書房當成什麼進不得的重地了,又不是郎主那般得聖人看顧的重臣!”張二嘟囔道,“若要闖進去,那些人也擋不住某等!只聽四郎吩咐便是!”
“何必闖進去?放火燒了便是。”崔淵淡淡地道,“別傷著無辜之人便可。把他那書房燒個精光後,再看他如何反應。”若是當真把那些私相授受的證據把柄都燒光了,那元十九定會失去理智去找王家七郎算賬罷!這不正是製造意外的好機會麼?
真可惜,不能向王七郎說明身份。不然,若是兩人能聯手,想必此事會做得更乾脆利落罷!崔淵心裡頗有些惋惜之意。不過,有王家在明面上吸引了那元十九的注意,他在暗中出手便更合適了。如此倒也是正好。
七月十五,正是中元節。道門視中元節為祭祀祖先之日,幾乎每一座道觀中都設壇打醮,祈福作法。而佛門則稱“盂蘭盆節”,藉由祭拜儀式,普度亡者鬼魂尤其是那些無主孤魂,將他們送入地府之中。
這樣重要的節日,官府自然休沐一日。長安城的人們也格外忙碌,不是去佛寺中參加法會,便是去道觀中圍觀打醮。到了晚上,大家都湧到曲江池或水渠邊,買了各式河燈沿著水放了。遠遠看去,幽幽水波上,點點燈光就猶如冥河中的魂火一般,彷彿真的連通了生死兩個世界。
就在大家都正寄託哀思之時,崇義坊內一戶人家卻燃起了沖天的火光。坊中武侯連忙敲響了雲板,周圍貴族宅第裡皆派了僕從過去幫著滅火,以免火勢繼續蔓延下去。幸好得了眾人相助,火勢很快便控制住了。不過,那家人的外院也已經燒燬了大半。所有僕從都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等著主人發落。
而從盂蘭盆法會上回來的這家主人得知訊息後,自是驚駭不已。他家的郎君更是立刻奪了旁邊部曲的馬匹,翻身上馬便要催馬狂奔而去。然而,長安城內不許跑馬,他家人自是不允他行如此魯莽之事。就在勸的勸、攔的攔、教訓的教訓,場面混亂不堪的時候,那馬突然受驚了,前蹄高揚直立起來,竟將那郎君甩在了地上。一時之間,驚叫聲、嚎哭聲響成一片,圍觀者更是數不勝數。
宣平坊,王宅。
“什麼?”王珂驚訝之極,竟有些失態地站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方才。”趙九恭敬地回道,“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筆,完全不留痕跡。某等跟了元十九這麼些時日,也沒發覺他得罪過其他人。”
王珂垂目想了想,嘴角微勾:“元十九傷得如何?”
“據說跌斷了腿,至少須在家中休養半年。”趙九道。
王珂聽了,冷笑一聲:“真是便宜他了。若能讓他跌斷了椎骨,從此半身不遂,才能解吾家之恨!”
“七郎君,那暗中下手之人,可要查一查?”
“不必了。”是誰做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想要的是同樣的結果。王珂略作沉吟,接著道:“元十九必會懷疑是我下的手,幸好你們不曾出手,他也栽贓不成。都趕緊撤回來罷,暫時不必理會他。”待他此番府試過了,明年省試也過了,授了校書郎一職,便也不必迴避他了。針鋒相對也罷,報仇雪恨也罷,彼此傾扎也罷,他都接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