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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才會對她反感罷。
“鄭娘子與貧道皆是客人,哪有客人招待客人的道理。”她微微一笑,垂目道,“有阿實、阿韌小郎君招待我便夠了。”她這樣說多少有些不客氣,但這位鄭娘子方才語中的輕視卻很難讓人客氣得起來。何況她又是方外之人,不卑不亢很正常。論起來,她與她都是客人,也沒什麼孰高孰低的道理,委婉拒絕的理由也很正當。
鄭四娘雪白的臉頰上湧起了紅暈,她還想再說什麼,崔簡卻接道:“清淨道長是叔祖母的客人,不勞表姨費心了。”他說罷,便凝著一張小臉看向旁邊的僕婢:“還不去廳堂裡通報?”
其實,早便已經有僕婢進廳堂通報了,李十三娘笑著迎了出來,掃了鄭四娘一眼,又看向正從葡萄架下走出來的鄭三娘:“清淨道長可算是來了。吾家阿實、阿韌如今也能替長輩們待客了,真是令人驚喜得很!來,都趕緊過來!”她挽著王玫的手臂,朝著鄭氏姊妹點了點頭,便緩步走向了廳堂,壓低聲音道:“旁支就是旁支,這對小姊妹也實在是太心急了。”身為隴西李氏嫡支嫡女,她本來便能用出身來藐視這對姊妹。
王玫笑而不語。也許因為不像預想中那般順利,她們才心急了罷,將今天來的每一位客人都當成了潛在的敵人。葡萄架下還不知是怎樣的場景呢,你諷我刺、風雲詭譎、沒有硝煙的戰場什麼的,想起來就替這些少女們累得慌。
廳堂裡,五六位貴婦正簇擁著真定長公主與鄭夫人立在一架屏風前細細欣賞。那屏風以紫檀為骨架,共十二扇,上頭很應景地繪著金秋時節的曲江池。只有赭色與水墨相間的淺絳山水,明顯便是崔淵近期所作。
王玫只能瞧見最外頭的兩扇,以赭色作為秋葉之色卻並不顯得過沉,勾勒出的線條不輕不重,美感十分獨特。她不禁多瞧了幾眼,李十三娘低笑著在她手臂上捏了幾下,愉快地使了個眼色。
“不愧是崔子竟的畫,淡泊明遠,繁盛下見蕭瑟,很有秋意。”
“若不是知道這是崔子竟獻給貴主的節禮,真恨不得自己搬回家去才好。”
“李夫人說笑了,這十二扇屏風便是你我幾人想抬也抬不起來呢!”
“說起來,這屏風只得我們這幾個婦人欣賞也太暴殄天物了。外頭那群小娘子不是說想畫菊麼?不若也讓她們瞧瞧崔子竟的畫作,多少沾染些書畫才華之氣也好。”
真定長公主聞言,望了那位笑得溫婉的貴婦一眼,勾了勾嘴角:“也好。橫豎她們也已經畫了一段時間,乾脆便將畫作也一同拿來,讓我們品評一番。”她笑著看向身側的鄭夫人:“阿嫂以為如何?”
鄭夫人淺笑道:“貴主說得是。”她想了想,又道:“說起來,子由與子竟今日也都在別院裡罷。他們還不曾來見過各位長輩,也將他們喚過來罷,免得失禮。”按理說,在長輩們到齊的時候,作為男子的崔滔、崔淵就應該過來見禮。待到如今才過來,多少也有些其他的意思在裡頭。不過,在場的幾位貴婦哪裡會挑剔這種細節,曖昧地笑了笑之後,便十分配合地點頭答應了。
又是賞畫又是繪畫又是評畫,接下來莫非要藉著互相評畫來“選妻”?王玫心裡感嘆:她果然小瞧了這個時代的豁達,連相親也能如此光明正大,真不愧是盛世大唐。轉念又想到王十七娘說的“鰥夫選妻”,她的嘴角便禁不住挑了起來。
“阿家,清淨道長來了。”李十三娘適時地出聲道。
真定長公主望過來,臉色柔軟了許多,嗔道:“怎麼這時候才來?”
王玫躬身行禮,笑道:“貧道帶著侄兒侄女一同來的,心裡好奇貴主給他們準備了什麼玩樂,便跟著去瞧了瞧。見小郎君、小娘子們皆頑得很開心,這才過來了——路上還偶遇了崔家的小郎君們。”因鄭夫人在,她便沒有喚崔簡和崔韌的小名。崔簡聽了,抬頭悄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
“清淨道長和阿實總是很有緣。”真定長公主笑道,“阿嫂說是不是?”
鄭夫人以近乎審視的目光望著眼前這位面容秀美的年輕女冠,略頷了頷首:“許是道君保佑罷。”這是她第二次見這位王家的歸宗女,與記憶中那個沉默內向的形象也並沒有太大的出入。若說顏色,外頭那群小娘子裡容貌上乘令人見而難忘的便有好幾位,她頂多只能算中上而已。若說氣質,比她更清冷出塵、優雅雍容的小娘子也並不是不曾見過。然而,這年輕女子卻有著獨到的吸引力,淡然中隱見執著,平靜中隱見熱烈,自持中隱見隨性。一雙清澈平靜的烏眸裡透著善意,光是瞧著,便讓人滿心的焦躁都不由得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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