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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快叫奶啊。”韓桂娟胳膊肘拐拐她。
大概是提前被洗腦過度,韓念念有點膈應這個重男輕女的老太太,看她面相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善良指數只有兩顆星。。。
勉勉強強喊了一聲,“奶。”
韓寡婦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老二家的?”
“是我二哥家的,就這一個閨女。”
“老二呢?”
“廠礦坍塌。。。和我二嫂一塊。。。”韓桂娟紅了眼眶子。
“我苦命的老二呀,沒天良的老天爺啊,我老二要活著,不過四十出頭啊!嗚嗚。。。”老太太突然大哭起來,把韓念念嚇了一跳。
“娘!”
“外婆!”
“奶。。。”
一下亂作一團,左勸一句右說一句,好半響韓寡婦才止住了哭,兩眼通紅瞅著韓念念,直嘆氣,“老二沒了後呀!”
時下有後的標準仍舊是有兒子,閨女不能稱為有後。
“啥有後沒後的,總歸是二哥的閨女!”韓桂娟做姑娘的時候沒少聽韓寡婦說“丫頭賠錢、丫頭命賤”之類的話,聽著就煩。
老太太連連嘆氣,顯然不認同韓桂娟的說法,生個丫頭以後嫁了人終究是別人家的,生的娃也是別人家的姓,又不姓韓,有啥子用!
韓念念能明顯感覺到老太太看不上她,對她也不咋理睬,反倒是韓桂娟,怕她多想,私下裡寬慰她,“你奶就這樣,不是個討喜的人,念念你別擱心上,姑疼你,以後還在姑家住。”
韓念念本沒把老太太放心上,但卻因為韓桂娟的這番話感到窩心。
“姑您就放心吧,我不多想,我當這裡是我家。”
堂屋裡都在說著話,陳愛國推架子車把大衣櫃拉了回來,陳衛東忙出去幫忙抬。
新式的大衣櫃,對開樣式,刷了紅棕色的油漆,鏤空花紋,鑲嵌的是陳衛東託人從縣城弄到手的穿衣鏡。
這麼可心的物件往堂屋一放,整個屋裡都亮堂了。
陳玲歡喜道,“姐,瘸叔手巧,樣式不比百貨商店的差吧!”
韓念念笑道,“是不差,花紋雕的比百貨商店賣的還好看!”
大衣櫃、新套的棉花被、機織布床單、大紅枕巾、子孫桶、洗臉盆、暖壺還有新衣裳鞋。。。滿滿當當擱了一屋子。
大妞看得眼饞,她的親事也定了,明年開春結婚。
“我也讓我娘給我置辦個大衣櫃,還有暖壺,可真好看!”
大妞話音剛落,韓寡婦就白了她一眼,“置辦這些幹啥,不要錢吶,咱家可沒那麼多閒錢給你霍霍,你兄弟過兩年也得辦事,彩禮錢你別想帶走!”
本來高高興興的氣氛,因為韓寡婦這番指桑罵槐的話瞬間冷了下來。
陳玲刷得沉下了臉,拉長臉道,“姥姥,你啥意思,合著我爹孃給我置辦嫁妝就是霍霍錢啊。”
韓寡婦不悅的哼了一聲。
“玲玲,你少說兩句!”韓桂娟呵斥她。
“我去看供銷社!”陳玲扭頭就走。
“玲玲我跟你一塊。”韓念念可不想摻和這種糟心的家長裡短,能避就避。
家裡多了幾個人,晚上睡覺也是大問題,陳愛國和陳衛東父子兩乾脆捲鋪蓋去公社打地鋪將就,韓念念跟陳玲還是睡堂屋土炕,韓寡婦帶著兩個重孫和韓桂娟睡東頭間,至於大妞,韓桂娟讓她跟葉蘭英睡。
“姑,我想跟玲玲姐睡!”大妞不同意。
韓念念忙道,“那我跟嫂子睡。”
這一夜韓念念睡得不怎麼安穩,轉天天不亮就起了。準嫁娘陳玲也起了,穿了她的紅罩衫,對鏡貼黃花。
“姐,我心口窩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夜沒睡好,一直在想今天要見大勇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快緊張死了。”
韓念念笑她,“我陪你去,你還緊張什麼?”
原本韓念念是兩方媒人,應該被男方家請過去陪同接親,但她又是陳玲的表姐,顯然跟女方家更親。兩家人商量之後,索性也不讓韓念念接親了,讓她直接跟陳玲一塊,去姚家那頭上座喝喜酒。
快十一點,姚大勇趕馬車過來,換了身列寧裝,胸前彆著紅花,臉上歡喜之色不掩,一群小夥兒跟著一塊來接親。
一陣嬉嬉鬧鬧,陳玲羞羞答答的趴上陳衛東的背,由她哥把她背上馬車,陪嫁的嫁妝被跟來的小夥兒三下五除二拎了先走。
最讓人稀罕的是帶了穿衣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