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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擦黑。腳踏車停韓念念家門口,包裹拎進去,蛇皮口袋的白菜蘿蔔擱廊簷下。
雜七雜八的東西歸位,一番忙活下來,方知行已經生爐子熬了鍋小米粥,就這蘿蔔乾吃。
韓念念轉了轉眼珠子,問他,“方書記,你說我幹媒婆怎麼樣?”
方知行差點嗆住,乾脆擱了碗筷,“城裡沒有媒婆這個行當。”
“所以我才要當第一人,沒人幹不代表不準幹。”韓念念琢磨了許久,“明天起,我就在家門口豎一塊牌子,合八字算姻緣,分文不收。”
但有個條件,必須她當媒人。
方知行扶額嘆氣,“幹媒婆本身沒有錯,但你要是豎一塊合八字算姻緣的牌子在家門口,信不信過幾天就有公安同志請你去公安局喝茶,說你宣傳封建思想?”
韓念念差點把這茬給忘了,雖說眼下還沒到幾年後的浩劫,許多事沒那麼較真,但如果明目張膽,那分分鐘還是要把她帶去勞教一番。
“那怎麼辦。”韓念念一手託著下巴,胳膊肘支在八仙桌上,嘆氣,“我沒別的愛好,就想給人家說媒。”
看她不像是開玩笑,方知行想了想,開口道,“你可以豎一塊牌子,上面寫予人說媒,分文不收。”
聞言,韓念念眼睛蹭得亮了起來,“對對,雖說現在實行新式婚姻,但大多數人還是信奉媒妁之言,就這麼定了!”
“方書記,你能寫毛筆字不?”
方知行點頭,“交給我。”
韓念念激動。轉天方知行大早就過來了,拖了一塊及腰高的長木板,毛筆、墨水。。。
先磨平整木板,刷子刷洗乾淨,晾乾之後,開始寫字。韓念念湊過來看。
木板旁邊就是筆墨,方知行蹲在地上,懸腕握筆的架子一擺出來,身上竟油然而生一種儒雅清貴的書生之氣,俊美風雅。起筆落字。
韓念念不由朝他多看了兩眼,目光再落在木板上,心下微怔,沒想到小面瓜竟然寫一手漂亮的柳體。
有個書法家爺爺,韓念念從小受的薰陶不少,鋼筆字寫得不錯,但她毛筆字一直拿不出手,說白了,就是被物資世界迷亂了心,只想著拍戲掙錢,早年練的那些早就荒廢了。
方知行提筆一氣呵成,一股淡淡的墨香隨著他運筆之際氤氳開來。
韓念念毫不吝嗇的朝他豎大拇指,“飽滿剛勁,灑脫有力,寫得真好!”
方知行朝她笑,顯然這個誇獎對他很受用。
沒片刻,墨水吹乾,搬出去直接豎在韓念念家門口。
這麼大咧咧的宣傳,最先看到的就是巷子裡的門旁鄰居,老爺子和王婆婆笑而不語,說起來他們還是丫頭撮合的。
年初五還沒過,就有人來敲門,韓念念認得,是斜對門的周大娘,家裡兩兒一女,兩個兒子都結婚生了娃,還剩個老閨女沒嫁人,她閨女長得倒也俊俏,紡織廠的正式職工,二十二的年紀,斷斷續續有人給提,高不成低不就,說幾個物件不是長得不行,就是工作差,挑來挑去就是沒看到合適人。
冷不丁瞧見住斜對門的大閨女家門口豎了個牌,大咧咧寫著,“予人說媒,分文不收。”
心裡不是一般的詫異,大閨女瞧著也就二十出頭吧,俏生生的小姑娘,能給人說媒?
反正分文不收,周大娘也沒抱多大希望,就是想看看,是鬧玩笑,還是真給人說。
“大娘,外頭太陽好,咱們院裡曬太陽?”韓念念招呼她進來,心裡多少猜到她幹啥。
周大娘在院裡坐下,板凳還沒焐熱,就迫不及待問韓念念,“大閨女,你真給人說媒?”
韓念念點頭,“您要想合八字算日子,我也能算,不收錢,但我必須當媒人。”
周大娘將信將疑,打量了她一眼,“大閨女,多大了?知道咋說媒不?”
韓念念笑,“大娘,我要是不會說,我敢在家門口豎塊牌子?”
“大娘,您就直說吧,想我給您家哪個說媒?”
“我小閨女芳芳。”周大娘也豁出去了,信她一信也無妨。
韓念念進屋拿了牛皮紙外裝的筆記本,把筆遞給周大娘,“大娘,您會寫字不?先把您家芳芳的名字年齡都記上,再寫寫您家芳芳想找啥樣的,有訊息了我就通知您。”
這可新鮮了,說媒還要登記?還要寫中意啥樣女婿?
反正就登個名字年齡,也不怕啥。周大娘麻利的把名字登上去,又絮絮叨叨說她想找啥樣女婿,“最好是領行政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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