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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員退回來,其他人繞過去,注意小巷拐角。”瑟普斯偏頭對站在他身邊的勇士領頭之一說道,目送著他離開城牆融入軍隊中,而後才看向被俘虜了的城牆守軍,“將他們帶出城。”
這些俘虜不能留在雅典城邦的範圍內,天知道忒修斯還留著什麼後手。
而這些俘虜,有一部分稍微拷問一下就能夠獲得相當有用的訊息。
這些事情斯巴達的勇士們坐起來可不手生。
何況他堅持了這麼多年不殺俘虜的名聲,也就是為了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更好的得到訊息。
不用廢多大的力氣就能得到有用的訊息——不管訊息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旦是人嘴裡說出來的,多少都有些用。畢竟不是誰都能冷靜到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還能動腦子虛構一件事情來糊弄敵人。
城牆上只剩下了留守的斯巴達勇士和兩位國王,勇士們相互看看,明智的選擇了收拾戰場。
這些雅典守軍的屍體手裡拿著的身上穿著的隨身戴著的,沒有一樣不是好東西,雅典相當的富裕,斯巴達雖然戰鬥力相當強悍,但在賺錢的方面是真的比不上雅典。
瑟普斯看著雅典外城一處接一出的燃起火光,漸漸的眉頭擰得死緊。
斯巴達的勇士可不應該這麼屈辱的死去!瑟普斯看著外城冒出的滾滾濃煙,腹誹著忒修斯真是一點都不心疼城邦建築和錢,一邊抬腳就要離開城牆。
克里特的國王伸手將他的愛人拽住,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瑟普斯!”
瑟普斯微微頓了頓,看了看左右,發現斯巴達的勇士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的收撿屍體,這才對上米諾斯的視線。
“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米諾斯聲音提高了,感受到周圍若有若無看過來的視線時喉頭一哽,聲調卻是降了下來,“你不能去。”
“不能去?”瑟普斯對於米諾斯這個說法頗有些驚訝,反問道:“我怎麼能不去?”
“你忘了你剛剛做了什麼?”米諾斯想到剛才瑟普斯揮刀浴血的樣子就覺得渾身不對,他一點都不希望看到瑟普斯變成那個模樣,明明一直都在支援著他鼓勵著他的人,怎麼會像個以殺人為樂的變態一樣一邊揮刀一邊擺出享受的樣子呢?
“我做了什麼?我殺死了攔在我面前的敵人。”瑟普斯看著米諾斯,沉默半晌,“這是復仇,米諾斯,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也並不認為我做錯了。”
米諾斯看著瑟普斯,即便很早就有這樣的預感,但真正攤開在面前的時候還是相當的難受——這份難過大概來源於想象與實際的落差,到底他與瑟普斯分隔兩地的那些年,他們中間還是誕生了分歧。
“可你知道即將發生什麼。”米諾斯說。
“是的,我知道。”瑟普斯聲音很低,“但我不知道在將要發生的事情裡我能不能活下去,所以我趁著還有機會和把握,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他能夠對任何人寬容,唯獨除卻雅典人。
雅典人在他曾經的家園裡載歌載舞,踩著他的城邦他的親人他的子民的屍骨過得富足安逸。
即便是住在貧民窟裡的雅典人,也比被驅趕被販賣,烙上奴隸印記的人要過的幸福得多。
他並不覺得敘列伊斯的人們可憐,沒有足夠的力量保住自己,被掠奪被殺死被強佔家園都是相當正常的事情,而現在他已經擁有足夠讓他說出仇恨兩個字的力量,奪回城邦這種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米諾斯之所以憤怒生氣,不過是在知曉黑暗將要降臨的前提下——在不知道的時候,米諾斯甚至願意傾盡整個克里特的力量來幫助他拿下雅典。
“你……你說什麼?”米諾斯緊緊盯住瑟普斯的雙眼,想要從中窺探出一點什麼來。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這句話,讓米諾斯的心絃瞬間繃緊了。
他不知道瑟普斯在進入深淵遇到塔耳塔洛斯之後經歷了什麼,這也是他的認知裡,唯一對瑟普斯一無所知的地方。
瑟普斯抿了抿唇,輕嘖一聲,“沒什麼,放開吧,我不能讓我的勇士獨自戰鬥。”
米諾斯深吸口氣,鬆開了緊扣住瑟普斯手臂的手,看著瑟普斯離開城牆,咬著牙對著堅硬岩石堆砌的防禦壘砸了下去!
防禦壘發出一聲轟鳴,竟生生碎成了兩段!
已然到了城牆底下的瑟普斯聽見聲音腳步微微一頓,而後迅速向正面交戰的地方疾馳。
米諾斯站在城牆上,瑟普斯的話讓他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