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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大地如同墜入了一片煉獄,身陷在大地與海洋之間的人們甚至來不及發出哀嚎就被淹沒,夜空映襯下的海水彷彿變成了濃烈的暗紅。
凜冽的狂風將所過之處的一切事物捲上天空又拋飛下來,將僥倖躲過了海潮和地裂的生靈瞬間砸成肉泥。
哀嚎聲、尖叫聲霎時充斥了整個空間。
好在瑟普斯在此之前給人們普及過面對災難時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在最初的混亂之後,僥倖沒有受傷的人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將身邊的活人扶起來,相互拉扯扶持著往城外跑去。
而帶著瑟普斯的那個勇士,早在這一切發生的瞬間便將國王的身體背上往城外發足狂奔。
大地的震顫停下了,驚魂未定的人們卻並不敢回到已經坍塌了半數的城邦裡,從城內出來的勇士們將倖存的人們集合起來,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安靜的等待著。
以為勇士看護著先前驟然昏迷過去的國王,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有些狼狽,勇士卻是認識他的。
那是國王的近侍。
兩人相視一眼微微頷首,近侍走上前去檢視了一番,發覺國王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臉色也沒有什麼中毒或者病痛之類的變化,似乎就僅僅只是睡著了而已。
“國王怎麼樣了?”勇士問道。
“國王先前……見了一位大神。”近侍壓低聲音道,他與這位勇士都算是心腹的存在,偶爾撞見幾位神祗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大約是因為那位的關係。”
勇士四下看了看,抿了抿唇,“未曾看到死亡之神到來。”
近侍微怔,對上勇士的目光時也只是搖了搖頭,“陛下這是為什麼昏迷了?”
“大約是做了預言的關係,我先前聽斯巴達勇士說過,陛下在斯巴達也預言過,之後大病了一場。”勇士說著,緊接著神色顯得有些糾結,“只是……預言的內容與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實在是不相符。”
“……”近侍沒有問預言到底是說的什麼,看看現在眼前的慘狀也知道,說的肯定是特別好聽的話,但是並沒有什麼卵用,近侍抬起頭來,看著黑夜天幕變得隱隱綽綽,似乎能夠窺見天幕遮擋住的破碎的宇宙空間。
天崩地裂這個詞語放在此刻,成了最完美的形容詞。
海浪拍打沖刷岩石的聲音此刻清晰可聞,逃過一劫的人們都滿臉呆愣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哪怕是充滿了黑暗與寒冷,日子也是過得下去的——至少不像現在這樣,天災將家園頃刻間毀滅,生存的希望似乎在一瞬間被掐滅了。
“不要驚慌,撼地者的憤怒不僅僅只會有一次,都好好休息,儲存好體力!”勇士們高聲道,安撫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民眾,而幾個心腹則看著昏迷的瑟普斯發愁。
呼吸正常,沒有傷口也沒有發熱和其他的異常,真的似乎就只是在睡覺。
可怎麼喊也喊不醒。
哪怕他們作為心腹,對於神祗們那一套事情也是沒有絲毫瞭解的,真要求人幫忙的話,還得去找熟悉神祗的,比如現在在克里特的赫拉克勒斯,還有傳聞中似乎去了冥土的米諾斯。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來說……怎麼會有人敢出海。
心腹們嘆了口氣,滿心擔憂,但還是冷靜的維持著秩序。
在等待了許久也沒等來第二波地震的時候,挑出了幾個身體強壯的,前往城邦的廢墟,期望能找出一些倖存者和生活物品。
瑟普斯陛下曾經說過,有人就有希望,遇到這種事情,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必須儘量救人——當然,是救那些還能活動的輕傷的人。
畢竟現在不像瑟普斯曾經生活的地方一樣醫療條件先進,強行去救重傷病者只會損失更大。
塔耳塔洛斯站在深淵之獄最底下,倚靠著刻滿了神符的大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臉色蒼白如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青筋迸起。
直到安撫下靈魂中叫囂著要離開的兩個神格,這才鬆了口氣,甩了甩被自己刺破的雙手,金色的血液星星點點的落在地面上,轉瞬間消逝得一乾二淨。
塔耳塔洛斯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自己的神血消失的地方,抬起頭,視線輕輕掃過身形龐大,雙目赤紅的啃噬著提豐屍體的蛇獴,抬頭輕輕敲了敲獄門,如同白玉一般美麗的手指與獄門撞擊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清脆,似乎連這一層深淵之獄濃烈的血腥氣也變得淺淡了些。
蛇獴眼中的赤紅一點點褪下,巨大的身體也慢慢的縮小成了正常的模樣,一溜煙從提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