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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你看,我竟是如此孤陋寡聞,連城南有什麼地名都不知曉。——我聽我家婢子說,就是那些個巷子裡,常有賣貨郎挑著一擔子的貨走街串巷叫賣,好多人家的娘子嬤嬤一聽賣貨郎來了,就去看,有相熟的就在一處說話,總是很熱鬧的。”
這就是說到莫杭更熟悉的地方了,他有些高興,解釋道:“你說的那賣貨郎總是常有的。除了賣貨郎,也常有城外來的老翁老媼,挽著一籃的時令鮮花、鮮果沿街叫賣,我娘和我妹妹也時常買上一兩朵鮮花來簪鬢,都說好看的。”
忽然發覺自己把母親比較私人的舉動拿出來說了,這是很不莊重的做法,莫杭驀然紅了臉,立刻半轉過身去,拿袖子掩住了臉,急急道:“謝九娘,方……方才是我失言了,過從口中出……請你將那話忘卻罷。”
掩面遮羞???華苓幾乎笑出聲來,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扭捏的男人——也許不該稱為扭捏,該稱為迂腐。她咳嗽一聲,儘量平靜地說:“你方才說了甚?十分抱歉,我現忘了。——是了,王家的廚子做的蓴菜魚羹和魚頭豆腐味道很不錯,他們家的寒潭春酒也是自釀的,你吃宴的時候定要嘗一嘗才是。”華苓心裡嘆氣,這話題轉的忒生硬,她自己都看不過去了。
金釧站在華苓身邊,默默地琢磨著,九娘子前半截話還在說忘了甚呢,後半截怎地就到飯食上去了?
莫杭忽然發覺,謝家娘子如此隨意,相形之下,自己的舉動何等小氣,簡直像那跳樑小醜一般。對方甚至十分照顧他地說起了新話題,他一個居年長的郎君,有何顏面叫小娘子如此對待?
莫杭急急放下了袖子,擺手擺得急,還帶得自己上半身一個趔趄。
華苓‘噗’地笑了一聲,暗道壞了。
莫杭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他也聽見了小娘子笑了,心知自己的舉止竟是如此失禮,簡直……簡直不能再有顏面站在這處了。他強耐住了再舉袖掩面的衝動,半側著身不敢再看華苓的方向,用一種幾乎像是要哭出來的聲音急急說道:“那,那魚羹與酒我都嘗過了,味道……味道是極好的,與,與謝九娘一談,心甚愉快,在下當走了,有緣再會。”說著側著身一拱手,身體直接彎了九十度,跌跌撞撞地走了。
“……”華苓和金釧面面相覷。
這位莫家郎君到底是打哪裡來的,怎能如此風格清奇。
“釧兒,我說不好的話了?”華苓問。
“不曾的。”金釧堅定地維護主人家。
兩主僕對視一陣,笑得渾身打顫。金釧握著嘴說:“九娘子,那郎君他彎腰的時候可像金瓶姐姐揉起要打對摺兒的麵糰。”
華苓呆了呆,笑得錘欄杆:“釧兒啊釧兒,別這樣說,噗哧!”
“謝九,原來你在此。和你家婢子在這處笑甚?”王硨捏著把葵扇,悠悠然揹著手從廊的一邊行了過來。王硨如今將十九歲,長得高大俊美。他不喜穿今人常穿的圓領袍子,平日裡穿的都是寬袖長擺的斜襟道袍,越發顯得人物風流。
他也不管華苓怎生坐到了欄杆上,站在華苓身邊,隨意看一眼廊外的枯桃枝,直接道:“這處景緻不如清溪廊好,若是要散散心,便叫人領你往那邊去看看。”說著拿葵扇指了指清溪廊的方向。
華苓彎著眼睛點頭:“好,若是想去了定喊人領我去的。——王二哥,你可是來尋人呢?”
“你怎知我尋人?”王硨挑了挑眉,仔細看了一眼華苓,笑道:“我知你聰慧非常,但也不能是我腹中之蟲罷?”
“我就是知曉。”華苓一看王硨的篤定的表情就想戳破他驕傲的氣球,神氣地說:“王二,我與你說,我實是學過那觀人面相之術,尋常人間事,只要望人頂上三花之氣,便能捉摸個十之八。九。”
王硨手扶著欄杆,盯著華苓粉嫩嫩的小臉蛋看了兩眼,笑了出來,擰了擰她的臉蛋子道:“小丫頭還挺能諂的。”向金釧問道:“可是見著一個著駝褐色袍子的郎君經過?”
王硨的神情帶笑,但身上自有種叫人需服從的威嚴感。金釧一被問到,本能地就低頭應了:“回王二郎君,莫家郎君往那矮牆後去了。”
“原來如此。你定是方才見過他的。”王硨恍然大悟:“謝九啊謝九,幸好本兄也不蠢,否則卻不是被你詐了一回?”斜眼瞥著華苓:“你可是越發的壞了,不怕我與你爹爹說你騙人?”
華苓心裡撇嘴,晾你也沒有那臉去和丞公爹說。但她還是笑眯眯地說道:“這不是沒有成功嘛,王二可是頂頂有心眼兒的哥哥,小九最崇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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