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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捂著嘴巴各種渾身發抖的侍婢們,身為輸家的諸位一直從臉上苦到了心裡。
身為世家子女的驕傲不允許他們臨時退出,良好的音樂訓練讓他們不能不按著節拍來,於是,不論心裡怎麼喊苦,這些輸家還是一臉呆萌地把一整首《鹿鳴》跳完了,然後就打死也不肯再玩投壺。
這樣有趣的訊息如何瞞得掉?果然是很快傳遍了瀾塢上下,謝丞公等人聽完,彼此相視都是破口大笑。
王相公用手裡的玉如意敲了敲案几,感嘆道:“赫明,原就知曉你家九娘是個聰明的,沒成想這般古靈精怪,竟想得出這等折騰人的點子!福清家的五郎也是個稀奇古怪的,你們這兩個孩兒湊在一處,要說連天都能翻個個兒我也不奇了!”
謝丞公和衛弼公大笑不止。
中秋之後,華苓和衛羿折騰王硨等人的事很快在金陵城裡傳了開去,誰也擋不住。不拘從當中哪個人說起,都能繪聲繪色說上一大篇,從諸位輸家的表情、到動作、到站位種種,處處是笑點,輸家們極好地娛樂了滿金陵城的人。
就連上朝的時候,謝丞公和王相公也被皇帝打趣了兩句,總之忽然地,一夜之間似乎不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落後了,於是哪裡還有不趕緊尋著知道的人補課的?
於是,顯聖二十年的中秋夜,從此成為了諸位輸家心中永遠的痛,而衛羿和華苓,很快被世家子弟們冠上了‘金陵雙怪’的‘美名’……華苓表示,名聲嘛,反正是個壓不死人的東西,也就淡定地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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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瀾塢裡諸人玩樂到幾乎三更才盡興,散隊歸家。
臨下樓的時候,華苓偶爾往回看了一眼,發現王磷在後面叫住了七娘。王磷的臉色有幾分歉疚,大致是要就前面害七娘墜馬的事道歉吧,於是華苓沒有走過去打攪。
比起十二歲的王磷,七娘矮了整整一個頭。但是她非常驕傲地抬著下巴,面色冷淡地道:“有話且說。”
兩人實在是彼此作對久了,王磷一看七娘的臉色就有回以同樣表情的衝動,但他立刻想起了衛羿說過的話,心裡的驕傲也不容許他再任性,於是深吸一口氣,收了心裡的情緒,深深一揖,和聲軟氣道:“謝七,以往是我少不更事,對不住了。你上回受的傷,如今可好全了?”
七娘抿了抿唇,王磷的態度忽然變得軟和了,她很不習慣。但是長久形成的教養畢竟還是在的,不論前面兩方有多麼針鋒相對、矛盾不可調和都好,如今對方主動丟擲了橄欖枝,她也不是就死撐著一口氣不接的。於是道:“我已經好了,勞你掛心。”
這等沒有硝煙味兒的對話發生在兩人之間,也實在是詭異了一點點,七娘的話說完之後,兩人都不知道下面該接什麼話,大眼瞪小眼地冷場了片刻。
王磷畢竟還是年長些,很快轉過了彎來,試探著問:“如此……以後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以後和睦相處,如何?”
七娘冷淡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展顏笑了笑。
王磷的視線忽然就挪不開了,好像第一回發現,謝七娘原來長得非常秀麗,杏眸菱唇,膚色略蒼白,近乎透明。
七娘雙手攏在袖裡,道:“起初發惱的是你,可不是我。只要你心裡再無氣,恩怨一筆勾銷又如何?”說完轉身下樓去了,背影如水上青蓮,不染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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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泉州城中,時茂方時刺史在他位於泉州城中心的三進府邸中設了一個小小的家宴,招待謝華邵和諸清延。
時刺史如今年四十有四。他出身寒微,寒窗苦讀了十五年之後,在顯聖元年被澤帝欽點為狀元郎,學蘊深厚,文采斐然。進入朝堂之後,這位出身不高的官員不論在什麼位置上,都是兢兢業業地工作,急民眾之所急,憂國家之所憂,心氣極正,處事手腕上佳,官聲極好。
這麼一位厲害的官員,乍一看其實只是個身量頗為瘦小、面相也普普通通的人而已,身為兩州刺史,家宅卻只是普普通通三進的府邸,平素更時常穿著平民百姓家常見的棉布衣裳,放到市井人堆裡,真正是完全顯不出來。
但是一位能掌管泉州、建州的刺史,又怎可能是等閒人物?在謝丞公一封推薦信下,大郎和諸清延以小吏身份追隨時刺史三個多月,雖然不曾被交與何等重任,也讓兩個年輕人學到了不少。
主客三人入座,說笑兩句之後,大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執起長嘴酒壺為時刺史斟酒,爽朗笑道:“多謝時公整治佳饌美酒相邀之。此等中秋良夜,邵卻離家千里,正是思家心切的時候。”說著看諸清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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