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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清延慢慢收了笑容,面上有些不忍,他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謂嘆著不說話。
朱謙潮對衛羿所說的屠城之言並不在意,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大聲道:“為將正該有阿羿這般手腕。只可惜兵發無名。”
衛羿盯著諸清延的眼睛,緩緩問道:“子清以為然否?”
“我是贊同叔羿的說法。”諸清延苦笑著摸了摸後腦勺,神態很自然。他說:“不過我以為,與其將新羅人全數殺死,還不若將之綁入我大丹來,作為我大丹人的奴僕使用。”
朱謙潮肅容說:“子清千萬莫要婦人之仁。婦孺倒是可以酌情留下一些。但男丁絕不能留,你是不知,即使是那些個半大不小的小子,有些氣性的,有國仇家恨在,如何會一心為我大丹人效力。若是收容此等人,令其在我等背心捅上一刀,那便要後悔莫及了。”
“子樂說得是,小弟受教了。”諸清延斂容整衣,鄭重朝朱謙潮、衛羿兩人一拜,而後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著朝衛羿道:“叔羿為何如此瞧我,是我言行舉止有甚不妥?”
“並不曾。”衛羿慢慢端起茶杯,將滿杯熱茶飲盡,之後才道:“今日請兩人來,屏退左右,實是因我近日接報,我等隊伍之中有敵國探子存身。”
“有敵國探子?!”
朱謙潮、諸清延兩人都是大驚失色,乍聞這樣的訊息,簡直太令人心驚。二人皆是連連追問:
“可有說是誰人?是那一國的探子?”
“如此還不立即將隊伍從頭至尾審視一番,揪出此人?”
衛羿道:“我已命人暗中檢視,只是並無所獲。恐怕此訊息並不符實。”
朱謙潮一聽這話,立刻又輕鬆了起來,笑道:“想來這定是虛驚一場罷了。隊伍之中,除了你的人就是我的人,都是追隨我等長達數年的好手,如何能有敵國探子。”
衛羿頷首道:“確實是我多疑了。——不過,若是真有人膽敢在我眼皮底下有異動,便有如此杯。”
衛羿右手覆在杯口,緩緩下按。圓形的陶杯從上至下,撲簇簇化成粉碎,而桌案面上並無任何痕跡。若不是有極為精妙的內力控制,是不可能達到如此效果的。
“阿羿一身武藝,是已經出神入化、爐火純青也!”朱謙潮羨慕不已。
……
與衛羿、朱謙潮兩人談笑半日,直至夜幕降臨,船隊已經成功從慄末河向東轉入那河流域。船隊在那河上游一段水流略平緩的流域拋錨,停靠歇息。
用了晚食,諸清延才回到了自己的艙室之中。
關上艙門,他慢慢收了笑容,摸了摸背後衣裳。被汗洇溼的位置已經乾透。
“郎君,水打來了。”外面是僮僕諸順敲了敲門,推開門,捧著水盆走進來。
固定在艙壁的燭臺上點燃了一支蠟燭,昏黃的火光搖曳。兩主僕對視了一眼。諸順恭聲問:“郎君是現下便潔面、濯足歇下嗎?”
“歇下罷。”諸清延如此說。諸順便服侍諸清延洗漱歇下。
艙室外便是過道,正好一組三人的值勤軍士經過,軍士們低聲交談的聲音傳進了艙室裡。
“如今是到那河了,還需多少日才能到達?”
“咱們船多,行的慢,夜裡也不能行船,總還要七八日吧……”
“咳,這船上日子可真是無趣……”
“都尉才下了命令,你們都抖擻精神,莫要多話!仔細看著些!若是真有那奸細人混在我等當中,我等卻毫無所覺,還不若如今便以死謝罪……”
這些軍士,全都是曾刀口舔血的軍中精銳,每一個都有足夠的警惕心。想要在這樣的一批武力編織的防衛網路之中尋到一個空子並不容易。
幾名軍士交談的聲音漸漸過去了,諸順低聲問道:“郎君……?”
“不能急。”
……
九月二十日,押運船隊從那河下游進入望建河流域。這裡便是東北的三河平原,千里平原,林木繁茂,河網密佈。
深秋季節,大片大片的林木已經逐漸由綠轉黃,景色極美。
船隊一路沿望建河溯流而上,只要再往上游航行四五日,到達水流湍急、河道狹小的地方,就應該棄舟登岸,將物資都卸下來,改往陸路運送了。屆時,駐守在外興安嶺以南的衛家軍定然也已經派出人馬,前來迎接這批物資。
一路風平浪靜。
諸清延的表現極其完美,但衛羿心中並未完全放下對他的懷疑,依然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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