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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憂慮詢問:“不知皇后娘娘選您入宮,是有何事?”
天生對皇權的畏懼,梨花把聲音壓得極低,說話時不忘左右看看。
紀婉青淡淡揚唇,笑意很冷,“你家姑娘是個失怙孤女,能利用的,也就是這個姓氏與親事罷了。”
“姑娘,那我們如何是好?”梨花是紀婉青乳母的女兒,自小伴隨主子長大,最忠心不過,聞言驚惶不已。
“還能怎麼辦,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一切應對辦法,還得對方把招使出來再說。
對於婚嫁,很早之前,紀婉青便有了心理準備。這世間固然有隻容下彼此的夫妻,如她父母,然而這隻佔極少數。更多的,是妻妾成群,熱衷享齊人之福的男人。
紀婉青覺得自己未必能幸運,遇上一個如父親一般的男人。因此她早做好兩手準備,若真遇上後者,她便把嫁人當入職好了,不能另謀高就,她便端好這飯碗,直到壽終正寢退休的時候。
平常心對待,若那男人能發展成合格的搭檔,彼此和睦相處,這日子也不是過不去。
如今,皇后的謀算為這職業增加了風險,她大方向依舊不變,努力做好本職工作,見招拆招。
梨花雙手合十,喃喃道:“即便聯姻,也希望能給姑娘找一個不錯的人家。”
紀婉青不語,她這事處處透著詭異,既不合常理,不錯人的人家估計輪不上她,要知道,她叔父的嫡女如今已經快及笄了,堂妹如今是名副其實的靖北侯千金。
只是她也沒說什麼,梨花忠心耿耿,紀婉青也不希望她太擔憂,只出言附和。
車行轆轆,很快便回到了靖北侯府,車駕進了側門,在第二道垂花門前停下,紀婉青被攙扶下了車。
重簷飛脊,庭院深深,眼前景色熟悉,她曾灑下無數歡聲笑語,只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紀婉青經過三年時間,早已磨鍊出來了,她神色不變,舉步往後堂而去。
後宅正院延壽堂,住著紀婉青的親祖母何太夫人,她父親與叔父都是祖母親子,靖北侯換了人,祖母依舊住得穩穩當當。
“婉青請祖母安。”紀婉青進了門,對上首斂衽下福。
“不必多禮,起來坐罷。”
何太夫人年近六旬,保養得宜看著不過五十上下,面板白淨,雙目有神,她圓髻黑髮銀絲摻雜,圍了條寬邊嵌翠眉勒子,穿件寶藍色福紋對襟錦緞襖子,一身整潔,看著神采奕奕,看來長子英年早逝的陰影,早已盡去了。
對於紀婉青這個大孫女,何太夫人感情複雜,往昔她不喜大兒媳獨霸兒子,連帶不怎喜歡兩個孫女,如今二人喪父喪母,她倒多憐惜了幾分。
只是這一切,都比不上府裡的前程。
長子能幹,次子平庸,何太夫人當然清楚,如今次子襲了爵位,因他不從戎,父兄在軍中經營多年的勢力,他一概拿不到手,靖北侯府頹勢已現,必須儘快尋找出路。
次子往紀皇后臨江侯府靠攏,何太夫人知道,紀婉青被召進宮所為何事,她也心知肚明,只是她都默許了。
紀婉青表面並無異色,看著非常平靜,只是正因這種平靜,讓何太夫人有些狼狽,似已被對方洞悉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何太夫人堅定認為,身為紀家女兒,必要時為家族出力是必須的,這一刻,她也覺得萬分不自然。
何太夫人清咳兩聲,道:“大丫頭進宮半日也累了,回去用了午膳,好生歇息一番罷。”
紀婉青確實很平靜,她很清楚,父親去世那一刻,侯府主人變了,她們姐妹的地位也變了,物是人非,祖母也不再是那個祖母。
很現實,也很正常。
紀婉青從善如流,從還沒坐熱的玫瑰椅上起身,告退回屋。
她的院子名朝霞院,是後宅除了正堂最好的院子,乃當年父母精挑細選而出,三年前變故發生後,紀婉青便把同胞妹妹接過來,一起居住。
明堂左右,分別住了姐妹二人,紀婉青直奔左邊裡屋,洗手淨臉,換了一身家常衣裳,卻還未見妹妹進來,她奇道:“二姑娘呢?可是身體不適?”
她的妹妹紀婉湘隨母,身體嬌弱,打小便愛生些小病,失去父母兄長後,情況更嚴重了幾分,紀婉青不放心,將她接過來同住,精心照顧下才好了起來。
姐妹感情本極好,如今又相依為命,昨日得知皇后召見後,紀婉湘擔憂姐姐,坐立不安,若是無事耽擱,她應該早就奔進來了。
“回姑娘的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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