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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堯臣下樓; 有人來接; 他直接上車; 被送回老宅; 李父在家早已等候多時了。
李父掛了電話,抬頭,問他最近和夭夭處得怎麼樣。
李堯臣當然說很好,明年再給李父舔一個孫子或孫女。
他笑嘻嘻的,和李父屋裡嚴肅的氣氛格格不入; 看到茶桌上有乾果; 也沒問; 直接坐下一邊答一邊剝乾果吃。
李父再問夭夭的事; 全都被他嘻嘻哈哈的糊弄過去。
他不再繞彎子,直接道:“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
李堯臣臉上還帶著笑; 點頭:“您說,我聽著。”
說完繼續剝乾果,他剝好了卻不吃; 果仁堆在一旁,等李父說完; 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李父所說和李堯臣自己的記憶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在李父口中; 他制|毒販|毒是為了跟在自己身邊的員工能養家餬口,母親的死是因為手下人失誤……總之,從李父口中說出來; 他像個忍辱負重,獨自承擔世人誹謗的大聖人。
自始至終,李堯臣臉上都帶著微笑,目光就停在茶几那一方天地上,頗有“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怡然。
等李父說完,他抬頭問:“您說完了?”
李父忍著怒道:“你看我像沒說完嗎?”
“不像。”他認真回答,站起來,從李父書桌上抽了一張印花信箋出來,把剝好的乾果包起來,說,“既然您說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夭夭膽小,晚上一個人睡害怕。”
李父揚聲叫住他,聲音裡帶了頹然,“我知道我乾的是天怒人怨的事,我也準備收手了,夭夭那裡……”
李堯臣沒回頭,在門關上之前,留下一句:“我不會讓她亂說的。”
黑暗中,夭夭環著毯子坐在床上,看著李堯城的目光平靜如水,也沁涼如水。
她的身上還帶著方才歡愛過的痕跡,但神態卻無一絲眷戀。
李堯城驀地想起在廁所裡偶遇時她的樣子,那時她也是這樣,冷酷又決絕。
心中的篤定從根部一點點溶解,他突然意識到,女人是如此讓人難以理解的生物,她的喜歡可以因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的來,也可以因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的走。
夭夭攏了攏被子,遮住胸前的痕跡,微蹙眉,神態有些不耐,“剛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快走吧,不要讓人撞見。”
李堯城坐著沒動,啞聲開口:“當時我也準備動手,只不過晚了一步,我並沒有……”
夭夭:“可是我看到的只是你沒有任何動靜,他來救了我。”
她站起來,掀起床單塞進洗衣機,換了一張乾淨的,催促他:“你快走,他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
李堯城苦笑一聲,女人,女人,喜歡你的時候能為你付出一切,不喜歡的時候連一眼都懶得看。女人,真是這世上最多情,又最無情的生物。
可是,就因為嘗過了多情的滋味,一旦無情起來,那種落差就更讓人難以接受。
李堯城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攬到懷裡,盯著她的眼睛道:“我會讓你重新喜歡上我的。”
夭夭掌心一癢,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關門聲,夭夭臉色一變,慌忙把他往窗前推搡,小聲道:“你快走,阿臣回來了。”
李堯城站在窗邊,又重複一遍:“你記著,我會讓你重新喜歡我的。”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到了門口,夭夭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又不敢再出聲,用盡全力推他,偏偏李堯城像是要藉機向李堯臣示威一樣,牢牢地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接著是門鎖扭動的聲音,夭夭面露絕望,開門的瞬間,身後涼風一起,她猛地回頭,面前只有大開的窗戶和被風揚起的窗簾。
“站在那兒幹什麼?”聽到李堯臣問,夭夭關上窗戶,拉起窗簾,這才回頭,回答,“關窗戶。”
李堯臣深深看她一眼,把拖鞋脫在門口,赤腳走了進來,目光落到床上,微挑眉,“你把床單換了。”
夭夭雙手在背後攥緊,不甚自在的答:“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奇怪。”
“怎麼奇怪?”
“奇怪你竟然還會做家務。”他笑了一下,坐到床上,衝她招手,“過來,傻站著幹什麼?”
夭夭磨磨蹭蹭不想過去,她身上還有李堯城留下的痕跡,很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