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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在營房裡用的當然不是這種蠟燭,下意識地咳嗽了一聲,似乎想把這股油煙味兒咳出去。
沈數身上的衣裳揉得皺皺巴巴,眼睛裡佈滿紅絲,似乎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他瞥了周千總一眼,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酒囊上,略一猶豫,還是伸伸手,示意周千總坐了下來。
初一跟著進來,面帶憂慮之色:“王爺——”
沈數把手一擺打斷了他,接過酒囊先仰頭就灌了幾口。他神色憔悴,下巴上滿是胡茬,灌酒的動作似乎想把一切煩惱都跟著酒灌下去似的。初一滿面擔憂,但最終也沒阻止他,只將手裡的食盒又開啟來,將裡頭的東西重新布到桌上:“王爺先喝碗粥吧,這樣空著肚子飲酒,若是——對身子不好……”
他雖然及時把話嚥了回去,然而連周千總都聽得出來,他原先想說“若是王妃知道”的。沈數自然更聽得明白,一甩手就把粥碗推到地上去了,啞著嗓子道:“出去!”
他在軍中也是令行禁止的,初一不敢多言,快手快腳收拾起地上的碎片,退出去了。然而聽腳步聲就知道,他並未離開,只是守在門外。
周千總倒也並不在意。他知道初一是沈數的心腹,便是當著他的面說什麼也無妨,更何況有他在外頭守著,倒不怕有人偷聽了。
“王爺——”周千總開啟自己帶來的小食盒,從裡頭取出幾碟下酒菜,“還是要保重身子,否則王妃地下有知,也要惦念王爺的。”
“你住口!”沈數瞪起眼睛,似乎馬上就會把那皮酒囊摔到周千總臉上,“王妃好好的在京城,什麼地下有知,你敢咒她!”
周千總沒想到他竟傷心到如此地步,連現實都不願正視了,不由得心中暗喜——若是沈數不傷心,只怕這遊說還難以成功,但他既如此在意那蔣氏,大事可定了。
“哎——”周千總先嘆了口氣,“王爺說的也是,王妃好好的在京城呢,雖說這日後怕是無緣,但總歸人還是活著的……”
“你說什麼?”沈數正在仰頭灌酒,只乜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
周千總故意露出一絲詫異:“王爺不知?哎——是下官失言了,失言了,下官沒說什麼。王爺慢慢喝,下官告辭——”擺出一副起身要走的樣子。
沈數將手裡酒囊一摔,一把抓住了他:“你剛才說什麼!”
他手勁極大,攥住周千總的手腕,那幾根手指就如鐵條一般,握得周千總呲牙咧嘴,只覺得手骨都要被捏碎了,勉強忍著疼道:“下官沒有說什麼……”
沈數冷冷盯著他,突然冷笑道:“你是於家的人!”
此次朝廷派到西北來的這些人裡,周千總人所共知,乃是皇上指派的,不屬於黨。可是現在沈數這麼一說,他只微微一怔,就笑了:“果然瞞不住王爺。”
沈數仍舊緊攥著他的手:“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周千總在家裡也學過些拳腳騎射,對外號稱是武舉人考上來的,然而都是些花拳繡腿,此刻被沈數這麼握了一會兒,就覺得實在撐不住了,連忙道:“王爺就不想知道王妃出了什麼事?”
沈數盯了他片刻,緩緩放開了手:“不裝模作樣說自己失言了?”
周千總也不在意他這句諷刺,微微一笑坐了下來:“王爺是聰明人,下官裝腔作勢,倒惹得王爺笑話了。只是下官今日過來,著實是有事與王爺相商。”
沈數彎腰撿起剛才摔到地上的酒囊——酒被那一摔灑了一半,好在裡頭還留著些。他仰頭又灌了一大口,才冷冷地道:“我與於家沒什麼好說。”
“王爺此言差矣。”周千總不慌不忙地道,“難道王爺真不想知道王妃如今在哪裡?”
沈數灌了幾口酒,眼睛已經通紅,惡狠狠盯著他,半晌才道:“她在哪裡?”
周千總壓低聲音:“王妃如今在秋涼殿住著呢。”
沈數怔了片刻,提著酒囊的手微微發起抖來。周千總冷眼覷著,口中道:“人既在宮中,為何會傳了死訊出來,王爺想必心裡也明白吧?”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能做如此安排的,非皇帝莫屬。周千總窺探著沈數的神色,慢慢地道:“下官聽說,王妃與已故皇長子妃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並非僅僅是容貌相似,聽說已故皇長子妃也是個慈心之人,濟苦救貧,仁心仁德,這才是與王妃神似之處呢。”
沈數狠狠攥住了酒囊,將硬硬的生皮都握得變了形:“你究竟想說什麼?”
周千總看看那酒囊,只覺得剛才被沈數攥過的手腕又在疼了:“下官是想問問,王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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