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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很有些頭疼,這個兒子的確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也太不聽話了。
登基之後便是封后並建儲。裴琰對封后一事無異議,他只是一直在思量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到底要以怎樣的方式坐上那個位置。皇太子的人選基本是定下來的,父親似乎也不會考慮換人,那他要怎麼辦?難道說裴璣將來會因為什麼過失被父皇廢黜?還是說,他能造了裴璣的反?裴琰自心裡覺得,後一種可能實在有些渺茫,那麼就只能是前一種了。
那他就拭目以待好了。
雖然想通了這些,但裴琰得知父親已定裴璣為太子人選並敕諭欽天監擇選吉日冊立成禮時,心裡仍是不好受。
裴弈登基之後,裴璣的身份也變成了皇子。世子郡王皆不可稱殿下,皇子方可稱殿下,所以她近來特別喜歡喊他的新身份——二殿下。
楚明昭聽到外頭宮人內侍行禮的動靜,一抬頭看到裴璣進來,張口就喊了聲“二殿下回來了”。
裴璣見她邇來每回這麼喊他的時候都笑得狡黠,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欺負我們東北人不懂京話,老實說,二到底什麼意思?”
楚明昭是在京城長大的,他顯然以為這是北京土話了。
楚明昭笑吟吟道:“二就是夸人長得好看啊。”
裴璣哼道:“那我以後天天說你二。”
楚明昭嘿嘿乾笑兩聲,又道:“二殿下今日回得有些晚啊,又有何公幹?”
“我去了一趟江陰侯府。”
楚明昭訝異道:“去那裡做什麼?”
裴璣笑著點了點她鼻尖,道:“幫你解決一樁事。”
楚明昭越發不解:“什麼意思?”
裴璣輕嘆一息,大致與她講了講。
他今日抽出餘暇,轉去江陰侯府敲打了江陰侯夫婦。
他一現身,宋嬌就跑出來求他趕緊將柳韻弄走,要不然她天天聽著個瘋子在府裡鬼哭狼嚎都害怕。裴璣似笑不笑地看著她,一樁樁細數起了她從前乾的那些勾當,末了譏誚道:“你這個表姐頭前幫你辦了那麼多事,如今她變成這樣,也是拜你所賜,你非但不想著保她,反倒要將她丟開,我看她將來必定死不瞑目,哪日做了鬼,也會惦記著你的。”
他可沒有忘記,柳韻當初是怎麼對待明昭的。當初他們大婚朝見東宮時,柳韻還使絆子想讓明昭當眾出醜。不過說到底,這些也跟宋嬌脫不了關係。他此番就是用柳韻來噁心宋嬌的。至於柳韻對明昭用厭勝,就是因為以為是明昭害得宋嬌落紅,想要報復明昭。
宋嬌躲在邢氏身側不說話,連看也不敢看裴璣。她從前認為的失了勢的王世子如今馬上就要變成太子了,她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表姐眼下非但變成了罪臣家眷,更是個可怕的瘋子。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局面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裴璣明著告訴…江陰侯夫婦,明昭的地位不會被撼動,他也會力保楚家無虞,更不會追責於楚家的姻親,讓他們把心放到肚子裡,楚明婉身為明昭的胞姐,非但不會給他們招禍,還會為侯府錦上添花。江陰侯夫婦至此徹底明白未來的太子殿下這是來給他們施壓來了,當下誠惶誠恐應諾,同時得了皇家的準信兒,一顆心也落了地。
“所以昭昭放心好了,”裴璣笑著握了握楚明昭的手,“長姐以後不會被公婆難為了。我又警告了宋家小姐,她以後不敢再給長姐穿小鞋。”
楚明昭聽他講罷,倏然沉默下來。
自打那日見了長姐之後,她就一直掛著心。江陰侯夫婦唯恐被楚家連累,長姐的日子必定過得艱難,只是不肯與她詳說而已。但她自己如今尚且要與公爹周旋,不能出面為長姐撐腰。裴璣聽說之後便讓她不必憂心,她本以為他只是安慰她等將來局面穩定就好了,沒想到他已經盤算好了代她出面的事。
裴璣將她抱到懷裡,溫柔地幫她理了理耳旁碎髮,語氣放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所憂便是我所憂,所以往後有什麼事都記得告訴我。”之前他父親沒登基時,他去敲打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見今他父親即位,他便可以真正代表皇家。
楚明昭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他,淚盈於睫。
她覺得嫁給他真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楚家如今這樣的狀況,給不了他任何助力,還是個負累,但他始終頂著壓力與他父親抗衡,還將方方面面都為她考慮周全。
裴璣低頭時瞧見她兩眼冒淚,有些無措,一面小心翼翼幫她搵淚一面道:“乖乖不哭了,每回看見你哭我都肝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