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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璣哼道:“口是心非——昭昭快說,你說了我好知道事情怎麼做。”
楚明昭對著名冊思量半晌,搖頭道:“沒什麼結仇的也沒什麼十分要好的。這些人和我基本都是面子情,平素都不交心的。不過……為什麼她也在入選之列?”楚明昭指著名冊最末的一個名字,羅妙惜。
裴璣瞥了一眼,道:“大約是湊巧了。”
“這姑娘到底揣著什麼心思,我至今也沒摸清楚,”楚明昭又指了指範希筠的名字,“這位一直都是八面見光,誰也不得罪,所以人緣很好。不過相較起來,我還是更喜歡我表妹顧鳶那樣的,為人仗義,愛憎分明……”
裴璣插言道:“那個範二姑娘瞧著確實是個賢妻良母,但她這種女子很難真正博得丈夫的歡心,她自己活得也累。”
楚明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犯二姑娘……範二姑娘這種難道不是正應該合乎你們男人的心意?不論娶幾房小的回去,她也能把後院打理得井井有條。”
裴璣輕嗤道:“那是對那些拈花惹草的人來說的,像我這種潔身自好的,就覺得她沒個人氣兒。女人善妒該是天性的,大度塞小妾不是扭曲本性就是根本不喜丈夫。我很早之前就想過了,我娶媳婦絕不要這種的。”
楚明昭覺得他這種想法在這個時代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何況他還是這樣的身份。不過如果這傢伙能不總在說話時自誇一下就更好了。
範二姑娘範希筠在入住元暉殿的第二日便收到了內監暗中傳來的皇太子殿下的意思,說若她肯在留宮期間故意犯錯自願退出,那麼一切好說,否則不要怪殿下不留情面。
範希筠一直都聽人說皇太子如何如何寵愛楚明昭,如今收到這樣的威脅,倒是切實感受了一回。她知道太子並非針對她,而是不想被塞人。範希筠覺得太子的做法實在有些兒戲了,他是皇儲,遲早都要坐擁後宮,縱然眼下他獨寵楚明昭,但能獨寵到幾時呢?
範希筠聽聞過太子的很多事蹟,也親眼目睹過他簡單粗暴的作風,是以一時間倒是有些猶豫。只她思量了幾日,最終還是覺得她不能對不住祖父的殷殷期望。太子縱然手段通天,難道還能扭轉皇帝的意願?
魏文倫到吏部畫卯後,又交接了文書,算是正式起復。他原本只是一個正六品的吏部主事,裴弈這回撥他入了禮部做郎中,秩正五品,同時,他左春坊左庶子這個東宮輔臣的兼職也予以恢復。
魏文倫第一日迴歸沒在衙門裡久留,到了時辰便走。他坐轎一徑趕到西平侯府門口,下轎之後掠視了眼前門可羅雀的光景,心中異常感喟。
眼下京中縉紳世勳也都在觀望,畢竟皇帝對楚家的態度曖昧不明,誰都不知道楚家今日平安無事,明日會不會滿門抄斬。但魏文倫卻是不怕與楚家走動的,不論如何,若是沒有楚慎的提攜,他今日興許還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坐館教書,莫說考功名,餬口都難。
人不能忘本。
楚慎見到魏文倫時,當場熱淚盈眶。頭先侯府被楚圭冷待時,世人對楚家避之不及,魏文倫卻是與楚家過從愈密。眼下幾乎是又回到了當初的境況,而魏文倫也還是當初的魏文倫。
楚慎覺得他能得這樣的門生,也是此生無憾了。
師生兩個一年未見,楚慎拉著魏文倫敘話良久,末了,踟躕著問起魏文倫可曾定親,見他搖了搖頭,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魏文倫明白業師的尷尬,便轉了話頭,說起他起復之事。原本他是到了京師就想來看望楚慎的,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當等安置好了再來,也好讓恩師安心。
楚慎覺得這事喜憂摻半,幽幽一嘆:“東宮講官前程似錦,想來太子也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不會為難你的。”
魏文倫輕應了一聲,沒有接話。他其實也不是擔心裴璣難為他,他與裴璣還做過一陣子的同寅,算是對他稍有了解。他只是覺得給裴璣當先生,很尷尬。他至今都記得他當初怒聲指斥裴璣奪人…妻室的場面,他覺得裴璣大約也不會忘記。後頭兩人同朝為官那段時日,見面時雖總還是和和氣氣的,裴璣甚至還幫了他一個忙,但他能感受到裴璣在與他打照面時也很難做到十足的自然。
所以他後來一直祈禱皇帝挑選東宮講官的時候千萬別想起他,然而到頭來還是怕什麼來什麼。只他又不能推辭,因為這顯然是個好差事,他推辭不受只會顯得怪異。若是因此回頭被皇帝知道了從前那一樁公案,更是尷尬。
翌日,魏文倫懷著萬端思緒來到文華殿給裴璣授課。裴璣見到魏文倫時,如與其他講官見禮那般給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