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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至死不渝,那不過是哄鬼的。
蕭太后還不是蕭太后時,活的可沒有這麼任性。她覺得高遠公主和她的命運都很不濟,只不過她是先被人踩在腳底,如今她已將曾經踩過她的人全部都埋在了地底下,給元保兒陪葬去了。高遠公主卻是囂張了二十幾年,突然成了別人腳下的泥。
只不過高遠公主這塊泥,連她都不忍心去踩一踩。
踩折了高遠公主的傲氣,她都會覺得憐惜。
沉默了半晌,蕭太后問:“你想要一座府邸?”
秦愫點點頭。
“那也沒什麼不可以。”蕭太后也點了點頭,說的斬釘截鐵:“你且記著,大周的高遠公主府,就是我蕭家給你的。”
“我,秦愫,自當會銘記在心。”秦愫的表情剛毅果決,盯著蕭太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蕭太后也在看著她。
男人同男人的約定,是歃血為盟。
男人同女人的約定,是柔情蜜語。
女人同女人的約定,或許就是這般無聲無息。
屏風後面的蕭霄……真的,頭一回覺得何氏是個可愛又美麗的女人。至於他妹子和這個未來的弟媳,都是惹不起的女人哩。
***
蕭太后為了使秦愫不發現屏風後頭的蕭霄,特地和秦愫一起去尋玉寶音。
可是花園裡,哪裡還有玉寶音的身影。
蕭太后奇道:“在大周的皇宮裡,難不成還有誰敢動我的人!”
有俶爾跟著女兒,又是在皇宮裡,秦愫並不覺得很擔心。
她道:“許是貪玩,轉到了旁的地方去。”
她的話音將落,就有太監來回報,說是寶音公主追著鷹,追到了百果園裡,如今正和皇帝玩在一起。
太監說的確實是“玩在一起”。秦愫和蕭太后卻像是心有靈犀,心裡俱頓時一咯噔。
秦愫是生怕女兒惹怒了大周的小皇帝。她有信心搞定蕭太后,不過是因為蕭太后也是個寡婦,不說與她惺惺相惜,蕭太后做什麼總是會顧忌到蕭景的情緒。
小皇帝就不一樣了,年紀小,易衝動,是所有年輕人的通病。小皇帝真要是一發怒罰了她女兒什麼的,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蕭太后擔心的卻是兒子萬一玩壞了他未來舅母的女兒。
先不說那小丫頭確實挺招人愛的,想當年她懷著元亨的時候,就無比盼望他是個女兒,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欠缺女兒的心情。
單隻說若真是兒子玩壞了他而來舅母的女兒,往後這親戚還怎麼做呢。
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最瞭解的節奏。
蕭太后和秦愫二話不說,把臂往百果園趕去。
其實兩個娘想的有點兒多了,玉寶音和元亨玩的是真好哩。
玉寶音一路追著鷹,就到了百果園。
那會兒的元亨正在百果園裡種著榆樹。
小皇帝登基了五年,已經在百果園裡種出了一片榆樹林。
要問他為什麼什麼樹都不種,偏偏喜歡種榆樹?
那大抵是因著“榆木疙瘩”這四個字。
想當初他爹,也就是先帝還活著的時候,常常會點著他的鼻子罵“朽木不可雕也”,往往這句的後面還會跟著一句“我居然生出了一個有榆木疙瘩一樣腦袋瓜子的兒子”。
元亨的心裡知道也得虧他爹死的早,若不然這皇位會不會是他的,還是個未知數呢。
自打他爹死後,可以說是為了祭奠他爹,也可以說是對他爹的一種無言挑釁,只要閒著沒事兒,他總會偷偷地來百果園種上一顆榆樹。
種樹的時候,心裡還多半會想:榆木疙瘩,榆木疙瘩,朕以後要這大周的皇宮長滿了榆木疙瘩。
玉寶音追著的那隻鷹,就消失在了小皇帝種出來的榆樹林裡。
她追不上鷹,只得跑去和正挖坑的元亨搭話。
正逢元亨挖坑挖的有點兒口渴,支使貼身的太監端茶去了。旁邊沒了清場的人,玉寶音很成功地和他搭上了話。
對話是這樣的。
“你在幹什麼?”
“挖坑。”
“挖坑幹什麼?”
“種樹。”
“種的什麼樹?”
“榆樹。”
“為什麼種榆樹啊?”
“因為……我爹喜歡。”
元亨並不是個好說話的,心情不好的時候,打人罵人從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