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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這是一句話立刻就讓蕭景沒了醉意,有的時候喝點酒想事情,會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蕭景怔了一會兒,忽然就倒地不醒。
他是被元亨的侍衛送回去的,聽著那些人走遠,他又猛然掙開了眼睛。
就見秦愫正坐在他的身邊,用一雙溫柔的眸子將他望著。
她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以前喚你將軍,現在喚你大司馬,以後呢?你想讓我喚你什麼?”
蕭景像是受到了驚嚇,深吸了一口氣,他道:“我對權力一向沒有什麼野心。”
“那咱們不回長安了可好?”
秦愫又淡笑著道:“哪裡的權力之爭不是場混水呢!我心知你是個更看重情意的人…咱們還是離的遠遠的吧!”
“只是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蕭景凝眉思索,秦愫卻抬手撫平了他的眉,“你說寶音是個明白人嗎?”
蕭景點頭。
秦愫笑道:“不,她其實糊塗的緊。倒是有一個好處,事情只想三天,三天之後若還是不明白,就會放到一邊,什麼事都不會成為她的困擾,只要她清楚她自己想做的是什麼。”
蕭景便又道:“我可以抽|身事外,那般若呢?”
秦愫嘆氣,這是在嘆他傻。
她道:“你瞧,他可有丁點兒的不願意?就是他心裡果真不願,他不說出來,誰又能知道呢!到頭來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做著事情,那你說他做的事情,到底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呢?”
簡單點兒說,孩子大了不由爹孃。
蕭彌堅已老,蕭景是個沒有野心的,蕭霄是個沒有魄力的,蕭霄的兒子也隨了他。若有一天,蕭家真的登了頂,會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還能是誰呢?
世人幾乎都是這樣想,甚至原先蕭景也是這樣想的,可那是元亨願意放手的情形下。
如今,若元亨不願意放手呢?
或者說元亨從來都沒有心甘情願放手過。
二十年前,他一定會說蕭家乃滿門忠烈,根本就不在意那個位置。
如今他若敢說這樣的話,不止秦愫會笑破了肚皮,他自己也會苦笑的。
他若是不做了大司馬,那個位置一定會是他二哥的。
蕭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只要他爹不死,就不會放手的。
這些都是他剛剛才想明白的,他不能說元亨那個熊孩子怎麼能夠說話不算話呢,他忽地想起,其實元亨很小的時候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熊。
元亨是什麼時候開始熊的?算起來好像是那一次的八王齊聚長安之後。
所謂的八王,有元亨的叔叔,甚至還有叔公,那才是元氏家族的中流砥柱。當然,說他們會危害到皇權,那也是可以的。
那一年的長安實在是熱鬧極了。
那個時候他還是蕭楠,因為身體不好錯過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爹擒殺八王的計劃中就沒有他。
八王死了七王,只餘了當時年幼的平王,而平王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封地,才有了元氏凋零蕭氏鼎盛的局面。
若這是個局,很可能是從二十幾年前就做起的。那時不過是想讓自身的權力越來越大,可以不受人的欺凌與牽制。
蕭家也真是這樣做的,打垮了宗親,鬥敗了白家。
後來……權力越來越大,大的就收不住手了。
到了如今,蕭家除了沒有那個名位,已將實權緊緊握在了手裡,那麼已經長大的元亨可會真的甘心?
想想他活了四十幾年,還是過於天真了。
他只停留在表面,喜歡錶面的和諧,便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可凡事並不是只有表面,還有人心。
***
大司馬無緣無故就生了病痛,高遠公主請求皇上批准大司馬留在蕭城養病,皇上心疼舅舅,二話不說就批准了。
再過兩日,皇上就要啟程回長安,這是好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打包行李的已經開始打包,本不該打包行李的蕭般若,要代替他爹做保鏢,不得已走上一趟,順便親自將付笙送回去。
還要跟他祖父講,想做蕭家的孫媳,付笙還不夠格,然後就讓他祖父看著辦吧!是換人,還是重塑她,他都無所謂的。
至於他爹,兒子管不了爹的事情,若那真是他爹所想,任何人都勉強不了。
而他,已經入局的人,就只有硬撐到底。
付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