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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床壞健�
“對不起……不要看,不要很,母后愛你……”
聲音微弱下去,體溫微弱下去,眼前只有一片嚴實的黑暗,沒有盡頭。
弱小的永安在一旁嚎啕大哭,懷裡的人卻再無半點反應。二哥在哪裡,太醫在哪裡,隨便哪個人都行,快來救一救母后!
別死,求您,不要拋下我們,孩兒求您……
文德殿裡,棲月把聖旨扔到御案上,“你瘋了!”
“對,我早就瘋了,是殷天啟帶頭逼死的母后,我給他這個死法,難道算不得仁至義盡?他該被千刀萬剮!”
“滅人九族也算仁至義盡?你心裡還有什麼算得上殘忍!別忘了你不再是孩子,你是帝王,是一國之君,不能容你再這般任性!”
“什麼皇位,什麼千秋偉業,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母后活著,我只想要母后而已……”
棲月嘆著氣,坐到哭成一團的少年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背,“就算你把所有大臣都殺盡,母后也再回不來的。”
“不,我殺他們,是因為他們該死。”少年青澀純淨的臉逐漸變化,暴虐慢慢爬上眼瞼,眸底埋進一片名為殺戮的泥沼,吞沒著他的靈魂。“他們都該死。”
慕容曒睜開眼睛,摸了摸眼角,沒有溼潤,原來這種夢做的多了,也是會麻木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身旁有睏倦至極而眠的呼吸聲,沉睡中尤帶著微弱泣音。慕容曒側臉過去看,見莊夢玲縮在大床的一角,蜷縮著裹在被子裡,臉上還有未乾的淚。他坐起來一點,撐著手臂附身看她,被衾之下是未著寸縷的身子,羊脂玉般的肌膚生生為他掐出一層疊一層的痕跡,圓潤的肩膀露出來,上面有一個深深的齒痕,顏色紅豔到似乎在往外淌血。
手指撫上那處痕跡,緩緩滑過鎖骨,大掌在她細長的脖頸上流連,彷彿是最親密的戀人之間的愛撫,然後手掌驟然收攏,帶著無法剋制的憤怒和滔天的恨意,欲將那纖細的脖頸掐斷才算完。
仇人的女兒也是仇人,都該承受一遍自己經歷過的痛苦,都該去死。
莊夢玲頓時醒了,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狂烈的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心臟瘋狂地鼓動,血液從頭冷到腳,身子內裡如同塞進一塊冰,為人堵住了出口,外邊的暖意進不來,裡頭的寒冷出不去。扼頸的手一分分收緊,帶著明顯的殺意,莊夢玲半張了嘴,已經吸不進氣息,一隻手無力搭上頸間的手背,眼前泛上朦朧,白色光團一片片炸開,眼前所見都成了無法看清的虛幻。
雙眼的凝視漸漸渙散,原本飽滿溼潤的嘴唇變成青紫色,莊夢玲的身體早已失了反抗的力道,開始不受控制地細細抽搐,光裸的肌膚一點點顫抖,無力合上。
搭著的手臂輕輕滑落下去,慕容曒驀地鬆開手指,身下的人眼睛緊閉,沉靜如同安眠,卻沒有呼吸。
寧靜的黑暗只持續了須臾,莊夢玲睜開雙眼,伏身嗆咳起來。咳聲在空寂的寢殿顯得蒼白又絕望,好像要咳出五臟六腑才肯甘心。
“瘋子。”莊夢玲蜷縮排床角,緊緊抱成一團,被子胡亂搭在身上,長髮蓬亂,面色青白,眼下淤痕濃如墨跡,狀如女鬼。
慕容曒倒回柔軟的被衾,幾乎要陷進去。莊夢玲聽他陰測測地笑著,“朕和你,究竟誰看著更像瘋子。”
莊夢玲不去理他,翻身下去撿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披著,掩住身上幾處風光,不甚有力地走到桌邊,取了杯子,慢慢吞了幾口冰涼的茶水,喉間火辣的痛感消退了些,身子卻越發冷了,任殿內終日溫暖如春,依舊暖不了她分毫。
慕容曒翻成臉朝外側躺的姿勢,精壯的手臂支著腦袋,默默看了她半晌,突然道,“過來。”
莊夢玲轉身漠然地看著他。
“還早,過來陪朕再睡會兒。”
莊夢玲又站了一會兒,慕容曒倒也不生氣,耐心等著。莊夢玲卻往反方向走開,開啟巨大的衣櫥,取出一套乾淨的寢衣,在慕容曒灼灼的目光裡面無表情地穿上,用一條緞帶將散亂的發紮起來,這才走回床邊,就著床沿邊空出來的那塊地方躺下,雖說睡在同一張榻上,卻能離多遠離多遠。被子都在慕容曒身上蓋著,她不敢也不會去扯來自己蓋,幹躺了一會兒,發現這樣冷的睡不著,剛要起身去櫃櫥中拿被子,被慕容曒一把撈進懷中,鋪蓋兜頭罩下,是讓人心悸不安的暖意。
頭底下枕著那人的胳膊,頸窩邊是那人的額頭,胸口壓著沉重的手臂,那人似乎真的睡著了。莊夢玲木然地看著虛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