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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棲月從一開始就準備給她這些東西,他不要她,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久; 不能護她一生一世,所以他只能用他理解的方式,給最心愛的人至高無上的地位,掃清她前進路上的一切障礙,手握強大的力量,從此任何人無能夠撼動。
酈清妍幾乎能夠確定,十二禤閣那位舉足輕重的長老,以及當初即將和她競爭的候選人,都是他殺的,對方定然是一等一厲害的人物,才會讓他受那麼重的傷。之後在十二禤閣的順風順水,除了溫闌的刻意庇佑,其餘的也全都是他的功勞。在他看來,她已經足夠努力,所以不再需要更多的磨難,來鍛鍊成所謂的強大。
酈清妍不清楚在她沒能看到的地方,在棲月一個人為她的未來孤軍奮戰的時候,究竟還做了多少為她鋪路的事情,救了多少人,又殺了多少人。
一代煞神在他動情的那一刻便不復存在,她是他命,他只為她而活。
酈清妍把棲月的衣裳穿好,怕捂到傷口,磨蹭時疼痛難忍,腰側繫帶鬆鬆捆了捆,若不是他整個胸口都腫著,整個人顯得胖了些,這本該合身的衣裳應該會寬鬆許多。棲月瘦了,原來精壯的腰身縮了一圈,伸手扶他起來的時候,手心貼著脊背能摸到一層薄薄的滾燙的面板之下,那很是硌手的堅硬骨頭。
“你是遭到虐待了嗎,這三個月來,究竟有沒有好好吃飯?”酈清妍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全都堵在嘴邊,不知道先問哪個為好,既關心他究竟做過些什麼,又擔心他的傷勢,說出來反而有些語無倫次。
棲月答不上來,他只顧著抽氣了,那表情分明是疼的受不了,讓酈清妍手足無措,扶他也不是,抱他也不是,簡直無處可落手,於是怒火又冒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了?這幾個月來發生了些什麼了不得的事,讓你連自己一身傷都來不及處理,難不成霜降不在你身邊,你就變得什麼也不會,連保護好自己都不能了麼?”
話匣子一開啟便收不住了,對方又一直不回答,酈清妍開始滔滔不絕,煩也要將棲月煩死。“當初你是如何受的傷,既然已經跟了那麼久,又為何要在傷得最重時離開,有那麼要緊的事情去做的話,怎的帶著又要一身傷回來一趟,棲月,你這前後矛盾的行為,到底在做什麼?”
先前的高速移動加上方才一番追逐,已讓棲月耗盡體力,此刻大半個人掛在酈清妍身上,重量堆在她肩頭,雙腿綿軟無力,胸膛咳意湧動,實在難受的緊,不過卻要堅持著說話,不然就要出事情了。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乖乖接受我給你的好就行了。”
酈清妍生氣道,“你不讓我安心,我如何能夠心安理得?我酈清妍從來不食嗟來之食,你若不解釋清楚,這個勞什子長公主殿下之位,我不要也罷。”
棲月笑咳一聲,“聖旨已下,哪裡是你說不想要便可以不要的。你這個人,大半時間都聰明絕頂,一旦傻起來,卻比任何人都傻。”看了看行走的方向,不由有些疑惑,“我們這是要去何處?”
“荒郊野嶺,且不論是否有野獸,已過中秋,夜晚涼意十足,你扛得住,我可扛不住。既然你不想被我的人找到,總得找個山洞,不至於讓我和你一起風餐露宿,以地為床,以天為蓋。本小姐嬌生慣養,可是過不慣這樣的日子的。何況,明日一早發現你已經死了,我回去同永安如何交代?”
真好,棲月想。
三個月未曾聽見她的聲音,連做夢都想念的發狂,一朝得見,如願以償見到了她各種各樣因他而失態的表情,聽到了喋喋不休的責備,那些責備裡,棲月當然能夠聽出來,每個字眼都是對他的關切。
她是想他的,這就足夠了。
“你倒是擔心她得很,嘴巴也越發毒了。”棲月軟綿綿的步子踩著軟綿綿的樹葉,聲音輕得讓人有種他下一刻便昏過去的錯覺。酈清妍想快點找個山洞,然後好好檢查一番,看看這人究竟出了什麼狀況,才會虛弱成這樣。
“之前我秘密巡視江左十四州,回來後一直羨慕小曒和你同在山谷裡過的那段時光。”似乎是為對方所影響,棲月不再如同鋸嘴葫蘆般一聲不吭,雖然很緩慢,卻也慢慢開始話多起來。兩人在連鳥兒都全被全嚇跑的空山之中,緩緩前行著。棲月只顧靠在酈清妍身上,跟著她的腳步走;酈清妍則不僅要注意腳下,每一步都落到實處,以免倆人摔倒,還須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觀察著哪裡有山洞可湊活一晚。夕陽西下,暮色漸沉,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細長,遠處瞧去,竟像是互相依偎,相扶相持。
棲月比酈清妍高出許多,對方伸手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