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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霍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氣道:“聰兒是大了,有他自己的心思了,誰也攔不住。咱們若不由著他些,只怕他會離我們越來越遠了。那兩個丫頭只是個導火索,他想告訴咱們的是,他的東西誰都不要輕動,動,他必翻臉。”
沈氏眉心含愁道:“聰兒從前並不是這樣的……”
“他畢竟經歷過了炎國之亂,哪兒還能跟從前一樣呢?他已長大成熟,有自己主見想法,有自己想過的日子,有自己想擁有的女人,咱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麼約束他了。”江霍略帶感傷道。
“爹的意思是聰兒看上那個林蒲心了?”沈氏心緊道。
“他若真看上了,你們還能攔嗎?”江霍斜掃了那婆媳二人一眼,板正臉色道,“聰兒與林蒲心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管了,順其自然,也告訴阿嬌,再無事起風浪,小心我家法伺候!聰兒說得對,竹馨無法令他有喜歡之意,這事兒能怪得了他嗎?這該是竹馨自己反省的事情。聰兒那樣的奇才,身邊多幾個女人又如何?竹馨不得他喜歡,他就不能找一個喜歡的?非得看魏家臉色?”
沈氏垂頭不敢說話了,歸於氏點頭道:“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我雖偏愛於小竹兒,但聰兒的喜好才是最要緊的。若那林蒲心真能讓聰兒歡喜,留下也是無妨的,魏府那邊我知道怎麼應對。”言罷,歸於氏婆媳倆起身走了。
江徹朝立侍在起坐室門口的僕婢揮了揮手,僕婢盡退,隨後他才開口說道:“爹,您當真要留那個林蒲心在府裡?您不懷疑她是鄭國的細作了?”
江霍擺擺手,又搖搖頭:“你我二人皆過慮了。”
“這話怎麼說?”
“聰兒已緩過來了,且比從前更為強大,林蒲心是不是細作這事兒他自會分辨,其實用不著我們來操心。我們之所以插手,皆是因為擔心他還沉湎於悲傷之中會失去判斷的理智,但如今看來,他已經緩過來了,”江霍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略略呈顯出欣慰之色,“聰兒不愧為我們江家獨一無二的瑰寶,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堅強柔韌,沉穩內斂,將來的他勢必無人能敵。”
“但願如此。”
“去告訴應茂,我還沒有老瞎,管好他自己。”
“我會跟應茂說的。”
“他身為長房長孫,更不能將精力花在沒用的事情上。我已向國君上書,請國君更派應茂為使臣,前往高越與鄭國和談。此前國君派去的宋柳成遲遲未談攏,國君已有抱怨,我想讓應茂去試試,你讓他自己爭氣點。”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小葉子
“我想應茂自己心裡應該明白的,這些年您不斷地給他機會,他才能一步一步坐上少侍卿這個位置。”
“想想真還是有差別的,”江霍搖頭嘆息道,“應茂需得我給機會才能成為少侍卿,而聰兒呢?所有功績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我知道應茂對聰兒有些芥蒂,認為我過分器重聰兒,凡事對聰兒有所偏袒,但你看看這差別,有幾個不會更偏愛於聰兒呢?應茂必須得放下心中的芥蒂,咱們江家才能榮光下去,若兄弟之間互鬥了起來,這江家也算完了。”
“爹請放心,我會看著辦的,我絕對不會讓咱們江家在應茂這一輩就此滅亡。”
又是一日晨光入窗,她睜開微微發朦的雙眼,凝著薄窗紙上那兩對撲翅作飛的蝴蝶,不禁淡淡一笑,肯定又是秋心的傑作。為了她不煩悶,秋心這幾日沒少折騰,鮮花剪紙,蜻蜓蝴蝶,一樣一樣地往小樓上搬。
“秋心?”她輕喚著。
身後沒人應,想必又跑出去尋新鮮東西去了。她試著撐起身來,後肩上隱隱還有些牽扯著的疼,這已經是第五日了,她的傷才剛剛結了疤,鄭憾下手可真是不輕呢!
“秋心?秋……誰?”
目光移向樓梯口時,一道黑影嗖地往下溜去,看著不該是秋心或者江應謀派來照顧她的那個婢女,她頓生疑心,掙扎著從塌上下來,一步一步地往樓梯口走去。
走到樓梯口往下看去,樓門大敞,從樓梯到大門,一排水漬腳印新鮮奪目,腳印不大,彷彿是個小孩子一路跑了下去。
她鬆了一口氣,或許是附近哪家的孩子誤闖了吧,正要轉身時,大門背後忽然傳來響動,她仔細往那扇門下一瞧,只見一雙髒兮兮的鞋子正露在那兒,有人。
“出來吧!”她喊了一聲。
那扇門緩緩被推開了,一個身穿青布衣掛小斗笠的女孩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孩子大概有十一二歲,比秋心略小,穿著單薄,一雙破舊的鞋子沾滿了溼泥,